苗茜子摸了摸头,把头上的发卡夹在了伏月的头上:“先帮我拿着哦。”
然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舞蹈社团最近正选舞呢,毕业晚会还有几个月,不过这个晚会上海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会来。
所以毕业晚会的节目,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风一吹,树叶摇摇晃晃。
“傅小姐。”
伏月还没反应过来。
“傅明月小姐。”
她转头看去,那天那个在唱片店的男人此刻出现在女中里面,身边还跟着乔楚生和一个穿着打扮带着洋气的姑娘,头发烫的卷卷的。
“你们……找我?”
伏月将手里的小说合上,拿手挡了一下阳光。
啊,她猜想的终究还是成真了啊。
路垚:“有个问题,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我们已经与贵校的校长打过招呼了。”
伏月点了点头:“问吧。”
“秦舒同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伏月打量了三人一眼,嘴角勾起点笑意:“这个问题我想我在巡捕房已经做过笔录了。”
路垚摊了摊手:“好吧,那我们说说你话里的漏洞,你的笔录我全都看过哦。”
伏月:“哦?你说吧。”
似乎十分的不在意。
“我们呢,刚去礼堂还有淋浴室走了一圈,也就是说你完全有时间和同学进淋浴间,然后杀完秦舒同再回去装作已经洗完澡的样子。”
“我们也问过了死者的同事,他们都说那时秦舒同倒像是赴约去了,很高兴还喷了香水。”
“我想这么一个人是不会自杀的吧。”
乔楚生手插在裤子口袋,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长椅上,这椅子不小,足够坐三四个人了,两人中间隔着空,被伏月的书包挡着。
乔楚生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她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稳重。
不像那群小姑娘,见到巡捕房先是惊吓,而她从当时案发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点惊吓,其余的时候身上是带着一股游刃有余在的。
她不怕他,也不怕巡捕房。
就算真是她做的,她好像也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将所有证据销毁一样,她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抓住。
或者说,在她心中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
伏月看路垚:“你的意思是我杀了秦舒同?”
眼里的神色像是觉得来人荒唐。
“你们如果是准备逮捕我的话,也请拿出合理的证据。”
路垚:“诶……别急啊,听我说完啊。”
“你有杀人时间,但我好奇你的杀人动机,所以去查了一下,发现这个秦老师和在校不少女同学关系亲密。”
“你也是其中之一。”
伏月说:“哦,你觉得我是因爱生恨?”
路垚:“这可是你说的。”
伏月嘴角抽了抽:“巡铺房的律法是疑罪从无啊,你要拿出实质性证据的,比如如果真的是我,我怎么能拿到一把枪呢?我怎么做到的呢?这是你们需要证明的事情吧。”
乔楚生看了一眼路垚,这眼神有些戏谑。
当时,路垚因为被怀疑杀了陈老六的时候,也是这么个话把乔楚生堵的无话可说。。
现在有人用差不多的话把他堵得无话可说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
乔楚生翘着二郎腿,看路垚的眼神很是欠揍。
轻风微微拂过,伏月身上带着的雪花膏味道传到了乔楚生鼻子里。
他敲打着膝盖的指尖略慢了一瞬。
路垚被堵的无话可说。
“可惜案发现场我没有看见,不然我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伏月:“是吗,你还挺厉害。”
白幼宁拿着本子和笔:“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挺厉害的。”
伏月嘴角抽了抽,真的没听出来她在阴阳怪气吗?
白幼宁真的没有听出来,这小姑娘长的水灵,那双黑黝黝带着水光的眼睛更是让人无条件的相信,实在是看不出来有阴阳怪气的表情。
说白了,就是长的实在没有攻击力。
乔楚生:“我说了吧,这件案子都已经定性了,你非得查。”
路垚摸了摸鼻子。
白幼宁语气中带着看热闹:“哈,他再不从你这挣点钱,房东就得让他以身换租了哦。”
乔楚生站起来了,一下子把伏月身上带着的稀碎的阳光全给挡住了,挡的严严实实。
伏月从头到尾的就坐在长椅上,连动作都没有什么变化。
白幼宁的笔在纸上敲了两下:“如果真的是你的话,你因为什么啊?”
“这算污蔑吧,我没有杀人。”伏月眨了眨眼睛。
乔楚生拍了拍路垚:“行了,走吧。”
路垚:“真的可疑啊。”
乔楚生:“尸体都埋了,你还能查到什么?”
路垚:“天要灭我啊。”
乔楚生走在两人中间:“行,我们走了啊。”
朝着伏月招呼了一声。
伏月嗯了一声,也没多说。
这个案子还没结束吗?伏月心中出现了厌烦,应该把秦舒同那王八蛋直接扔进黄浦江的,尸体也没有的话,那更加利于脱罪。
几人走在女中的校园里,路垚突然皱了皱鼻子:“白幼宁,你今天的香水味有点重吧。”
白幼宁举起袖子在鼻子下闻了闻:“有吗?还好吧。”
“有!”
白幼宁切了一声:“狗鼻子。”
乔楚生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香水、雪花膏。
这两个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乔楚生记得当时在现场的时候,他随便叫了一个女生过来问话。
就是傅明月,他那时也闻见了一些浅淡的香水味。
那个香味像是男人用的吧。
虽然不重,但那时的乔楚生是闻到了的。
而之后每次的见面,在巡捕房的好几次笔录时、无意碰到的时候,加上这次在女中里专门来找她。
她身上再也没有过香水的味道。
而是清爽的雪花膏。
乔楚生再回过头去看伏月。
伏月靠着长椅的椅背,眼神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小说,时不时的翻页。
真的是她杀了秦舒同。
是为什么呢?
秦舒同做了什么欺辱她的事情能让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做下这种心思缜密的事情。
乔楚生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大概是乔楚生的视线太过直白,伏月抬头与他对视了。
那双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像是一个被水浸透的黑曜石一般。
让人忍不住欣赏。
风轻轻吹动着周围的绿叶,她就坐在那,无悲无喜无忧无虑的坐着。
乔楚生想,一定是秦舒同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一定是该死的。
路垚用力的拍了一下乔楚生:“喂,你走不走了!”
白幼宁看了看远处的伏月,又看了这丢人现眼的哥,啧了两声:“哥!别愣神了!”
乔楚生回了回神,转过了身去,这才移开视线:“回吧。”
路垚看着乔楚生的眼神不对,似乎觉得她们俩之间有什么似的。
然后又哼了一声,在这些年纪不大的学生眼里,难道更受欢迎的不应该是他吗?
路垚:“这就回了啊?”
他还想查查这个案子,挣点房租呢。
一个穿着警服的印度人,小跑了过来:“阿sir,有案子!”
说的是带着印度风味的普通话。
路垚诶了一声:“快走快走,顾问费准备好啊!”
朝着乔楚生说。
乔楚生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让路垚查,八成会被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