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蛛网大阵的光芒如流水般在鼀潭上空浮动,七色交织,绚丽中透着致命的危险。
赤红如焰,靛蓝似海,深紫若夜,粉嫩如春桃,橙黄如秋实,翠绿似新芽,明黄若骄阳——七色毒光在暮色中流转,将整片潭水映照得如梦似幻。
毒雾翻涌,潭水暗红,蟾祖的“五毒婚阵”与七个丫鬟的蜘蛛大阵互相侵蚀,毒气弥漫,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吸入一口便让人头晕目眩。
就在两股力量僵持不下时,蛛网中央的空间突然扭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了一道裂缝。随即,三道身影凭空浮现!
……
男方媒人——朱老六,山水阁主!
他身形高大,膀大腰圆,一身褐色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腰间挂着一串妖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作为碧水金蟾的媒人,他本该促成这场婚事,可如今自己的夫人柳信儿却很有可能被蟾祖囚禁在千蟾鼎里,成了祭品。
朱老六的真实身份是一头封圣境界的猪妖,此刻披着一张“套人衣”——一张精心炼制的人皮,让他看起来像个粗犷豪迈的江湖汉子。
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眼角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微微上扬时,隐约能瞧见两颗尖锐的獠牙。
他的手指粗短,指甲泛着不自然的青黑色,像是常年浸泡在毒液里。
他脸色阴沉,眼中怒火隐现,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原本这场婚事是他牵线搭桥,可蟾祖背信弃义,竟敢对他的夫人下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目光扫过潭中央那顶大红花轿——柳信儿就在里面,生死未卜。
“老蛤蟆……”他低声咒骂,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敢动她,老子掀了你这破潭!”
……
女方媒人——柳七娘,百花坊主!
她一身素雅长裙,衣袂飘飘,面容姣好,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冷意。
作为鱼殇的媒人,她本应替赤鱬族谈妥婚事,可如今鱼殇被强行掳走,成了毒阵的牺牲品。
柳七娘是子辉的三师父,开蒙九级的人族,精通画皮术,是妖族中赫赫有名的画皮师。
传说她能“把死人画活,把活人画死”,一张人皮,在她手里能变得栩栩如生,甚至能让尸体短暂行走。
此刻,她指尖轻捻着一朵枯萎的花,花瓣簌簌掉落,化作黑灰消散。
“好好的婚事,硬是被你们搞成了毒祭。”她冷冷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鱼殇若是有半点损伤,我让你们全都变成我的''画皮'',至于是‘套人衣’,还是''人皮具'',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她的目光扫过潭边的蟾蜍小妖,那些小妖顿时缩了缩脖子,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不敢动。
……
中间媒人——小长耳,小红楼主!
他是个……不,应该说是“她”。
小长耳是个漂亮极了的兔妖,耳朵尖尖的,毛茸茸的,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灵动狡黠。
她穿着一身粉色短裙,腰间系着骨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像是一阵春风。
作为中间人,她本该调停两方,可如今婚事早已变质,成了五毒斗毒的毒祭和婚祭。
她搓着手,左右看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压力不小。
“哎呀呀,诸位冷静,冷静!”她干笑着打圆场,声音清脆如铃,“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呢?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没人理她。
朱老六冷哼一声,柳七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连潭边的蟾蜍小妖都懒得搭理这只兔子。小长耳讪讪地闭上嘴,心里暗骂:“这群疯子!早知道不接这破差事了!”
……
与此同时,灰王雕塑与空中的两尊城隍雕塑的对峙,也开始了!
就在三媒现身的同时,“老鼠嫁女”的灰王雕塑也缓缓从潭边浮起。
它通体灰黑,形似一只巨大的老鼠,却穿着人类的官袍,头戴乌纱帽,嘴角咧开,露出森森尖牙。
它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火光,死死盯着天空中的两尊城隍雕塑。
城隍爷爷威严庄重,官袍笔挺,腰间挂着金算盘,目光如炬;城隍奶奶则嘴角含笑,可眼神冷得吓人,手中捏着一根绣花针,针尖泛着寒光。
三股无形的威压在空中碰撞,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
周围看热闹的人族、妖族,原本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看!三媒齐至,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兔妖真漂亮,不知道有没有……”
“朱老六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不是媒人吗?”
可随着两大毒阵的毒气扩散,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有人捂着喉咙,脸色发青;有人浑身抽搐,皮肤泛起诡异的金色纹路;还有人明明已经中毒,却还在笑,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幻象。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虎哥躲在云层之上,看着那些倒下的身影,忍不住啐了一口。
豹哥已经被金蟾衾毒侵蚀了大半,勉强撑着身子,虚弱地说道:“虎哥……咱们是不是也该撤了?”
虎哥瞪了他一眼:“撤?现在撤了,豹子你怎么办?白三爷他们怎么办?”
豹哥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
此时,张风张云两兄弟控制的云层上,子辉站在白三爷身旁,手中的判官笔微微发颤。他低声道:
“三爷,毒敌山的五毒斗毒已经结束了,现在,鼀潭的最终斗毒才刚开始。”
白三爷半边黑发半边白发,眼神冰冷,手中的刺猬针泛着寒光。他淡淡道:“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毒更胜一筹。”
鱼幽握紧鱼骨剑,剑身上的鳞片微微竖起,发出细微的震颤。她的目光穿过毒雾,望向潭中央那顶大红花轿——她的姐姐鱼殇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三媒已至,两阵相争,最终的厮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