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石年的步伐，很重，重到每一步，都引得周围一阵动颤。


    他的速度虽然慢，但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稳。


    甚至每一步的距离，每一步间隔的时间，都完全一致。


    没有丝毫不同。


    终于，姜石年顶着那个磅礴的压力，来到了仙台之巅，来到了伏羲的身前。


    山风骤起，吹得他人皇袍猎猎作响，却吹不动他如山岳般稳固的身形。


    目光澄澈如初融的雪水，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伏羲。


    “禀天皇。”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像一柄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我会带着人族——”


    话音稍顿，整片天地的灵气突然沸腾。


    姜石年周身亮起万千仙芒，九穗禾苗与《本草经》在他身后闪烁不停，迸发着无尽仙瑞。


    “更上一步！”


    姜石年的声音，掷地有声，犹如一道鼓声响彻四周。


    更是化作了实质的金色文字，在虚空中久久不散。


    听着姜石年那肯定的答复，伏羲笑了。


    笑的十分喜悦。


    “善！！”


    伏羲没有丝毫停留，转身朝着人族圣地的山谷中走去。


    他的使命在这一刻，完成了！


    而姜石年，这时，却始终站在仙台之上。


    看着伏羲。


    躬身行礼，目送着伏羲离去！


    “姜石年……恭送天皇！”


    不仅仅是姜石年，所有的人族，包括人族三祖，皆是俯首膜拜，声嘶力竭的朝着伏羲喊道，“我等人族，恭送天皇！”


    这一幅震撼的画面，无比深刻的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天穹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道韵轰鸣。


    原本澄澈的虚空突然泛起金色涟漪，层层叠叠的功德之云自九天涌来，如同倒悬的鎏金海洋遮蔽了整片苍穹。


    而伏羲离去的身影，也在这一刻，越发高大起来。


    甚至就连气息，也在逐渐攀升而起。


    感受着这一幕，孔宣、南极仙翁等人不由心中一紧，喃喃呓语着。


    “来了！”


    随着这个想法在他们这些圣人门徒的心中想起。


    虚空之上的无尽功德，也轰然落在了伏羲身上。


    仅仅只是瞬间。


    一股浩瀚到令众人身躯一弯的磅礴圣威。


    陡然从伏羲身上向四周蔓延开来。


    甚至就连时空、法则，都在在这一刻变得紊乱消散。


    仅仅只是瞬间，伏羲便仿佛打破了一切的桎梏。


    彻底迈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山河在震动，海水在倒流，时空在破碎。


    无数异象悬挂于虚空之上。


    仿佛俯瞰着底下的任何一切。


    而伏羲身上的那股威压，也在此刻抵达到了巅峰。


    哪怕在场中，有着不少准圣与混元金仙强者。


    但在伏羲的威压前，都渺小的宛如一个蝼蚁。


    纷纷低头弯腰，身躯佝偻在原地，满脸惊骇。


    而其余修为更低之人，更是直接跪伏在了原地，低着头，满脑子皆是一片空白。


    人族一众首领以及一众百姓，一个个低着头跪在原地，感受着周围不断流动着的磅礴圣威。


    心中犹如一记重锤敲击着。


    “天皇……他……他成圣了？！”


    这一声不知道是谁的喃喃自语，犹如一记九天劫雷，轰然落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人族百姓的面容上先是浮现难以置信的空白。


    转眼间，便绽放出无尽的狂喜。


    燧人氏手中的薪火更是不断‘噼啪’爆响。


    似是在回应着什么。


    “我们人族...有两位圣人了？”


    这个念头如野火燎原般掠过每个人的心头。


    哪怕是低着头，仍旧声嘶力竭的高呼着。


    “我等……拜见天皇，恭贺天皇证道成圣！成就圣人之位！”


    人族众人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


    汇聚成金色洪流，震得周天星斗为之移位。


    同时也带动着其余万族之人。


    他们亦是如此，不敢有丝毫怠慢。


    纷纷应和着喊道：“我等恭贺天皇，成就圣人之位！”


    姜石年弯着腰低着头，一脸凝重的躬身朝着伏羲行礼。


    眼中有些难以抑制的欣喜。


    他也没想到，伏羲竟然会如此之快成圣。


    他还以为需要一段时间呢。


    就在万千生灵俯首的浪潮中，一道青色道袍的倩影始终没有丝毫动作。


    只是面带浅笑，嘴角微扬，一脸从容的看着伏羲。


    仿佛伏羲的威压对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伏羲如今并没有在意这道倩影的存在，与其说是没有在意。


    更不如说此刻他的识海正掀起滔天巨浪，前世记忆如星河倾泻般奔涌而来。


    女娲妹子……乾坤师尊。


    创造人族的一幕幕，为了对抗上古天庭所创造的八卦阵。


    ——


    直到最后他在人妖量劫中重伤，被鲲鹏一把捏爆的场景。


    都无比清晰的映照在了伏羲脑海之中。


    “这便是轮回啊……”


    伏羲低语时，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变化。


    无数仙光出现在他身旁，每一缕都映照着前世因果。


    当星光重新聚拢时，伏羲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圣皇伏羲！也是天皇伏羲！”


    紧接着，伏羲蓦然回头，望向那个让周天星辰都失色的身影。


    这时的他已然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娶的妻子，到底是谁了！


    也难怪，他会打不过。


    伏羲望着眼前的‘妻子’。


    神色中，多了几分无奈。


    “我该叫你女娲妹子呢，还是该称你为妻子？！”


    女娲正用指尖绕着红绣球的金穗，面对伏羲的询问，也只是俏皮一笑。


    那笑容使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无光：“那得看夫君是想听我喊你兄长，还是喊你夫君了，亦或者……夫君哥哥？！”


    “再或者，有外人在喊你兄长，没人在便喊你夫君？！”


    听到女娲这话，伏羲心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这么刺激？！


    两人之间的谈话，并没有被周围人知晓。


    这倒也正常，毕竟如今的伏羲与女娲，两人皆为圣人，女娲更是以身合道，成为了人道之主。


    还是要点面子的。


    很快，伏羲眉心圣纹骤然亮起，将翻涌的杂念尽数镇压。


    他下意识的板起面孔，摆起了自己作为兄长的尊严。


    周身更是闪烁出无数先天八卦道纹，连时光长河都为之停顿了一瞬。


    “你还是称为我为兄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