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观众鸦雀无声，只有电影上打斗的呵哈声，以及紧张的音乐声。


    反而显得更加安静。


    陈鸿志和鞠小雪坐在影剧院中间，鞠小雪脑袋倚在陈鸿志肩头，陈鸿志一只胳膊伸出，搂住鞠小雪的香肩。


    两个人僵硬得一动不动。


    那是个单纯年代，鞠小雪倒追陈鸿志，已经是鼓足勇气，此时此刻，也没有进一步的勇气。


    而陈鸿志对男女感情完全空白，平时都没时间考虑，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松开手，人家姑娘靠一靠肩膀而已，有点不合适。


    不松手，搂着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占便宜。


    他的手掌似触未触，心情忐忑不定，电影播放什么内容都入不了眼，进不了耳。


    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脑中空白，但一种潜意识却在运行，怀中搂着温热的姑娘，鼻子里闻着特别的幽香，直入心脾。


    激情再次蠢蠢欲动，陈鸿志不敢造次，本能地运用自己总结的方式，返视内观。


    心一下子静下来，一股特别的能量充盈全身，饱和后，渐渐向外扩散，把鞠小雪身体也包容进来。


    鞠小雪身体内，一股柔和的感觉蔓延过来，和陈鸿志体内的能量融合一起。


    嗡。


    陈鸿志感觉脑中一片轰鸣，原来，男女阴阳这也也可以，难怪乔大师说，功夫也在红尘中。


    不愧是大师，无意中指点一下，就让自己进入一种更深境界。


    欣喜之余，干脆闭上眼，感受那种阴阳调和的舒畅。


    鞠小雪依偎在陈鸿志怀里，久久没有等到陈鸿志进一步动作，微微有点失望。


    忽然，鼻腔里闻到一股男人的气息，后背也感觉到踏实安全，一种醉人滋味直上心头，整个人舒畅得晕晕乎乎，进入一种奇妙的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


    “散场了，散场了。”


    影剧院负责清理场地的阿姨，终于忍不住叫醒了两个人。


    不知为什么，阿姨看到两个人睡得深沉，有种不想打搅的感觉，似乎叫醒他们，就是破坏一种美好。


    等到所有活都干完，自己总得下班。


    陈鸿志和鞠小雪站起身，走出影剧院，街道上一片冷清，两个人默默无语走着，还沉浸在各自的美妙中。


    到了鞠小雪居住的小区，鞠小雪停下脚步：“你可以送我上楼吗？”


    “听说你住在姑姑家，大晚上一个男人送你回家，会让你姑姑多想。”


    陈鸿志犹豫了一下，一脸认真诚恳。


    “我姑姑不在家。”鞠小雪微微低头，声音娇羞。


    “那更不行，孤男寡女，让人知道闲言碎语。”


    陈鸿志更加坚决，向鞠小雪挥了挥手，扭身离开。


    鞠小雪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羞恼地跺了跺脚，真是榆木疙瘩，不可救药。


    乔宇等人的面包车回到风华村，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农村人没有什么夜生活，许多人早已经熄灯睡觉，灯火点点的人家，也是关着门。


    “姐，妈，快点起来。”


    乔宇住的是三层小洋楼，爹妈大姐却还是住在旁边，原本的旧瓦房。


    下了车，乔宇就带着酒意，用力拍着门。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老妈李翠芳打开门，随意披着一件外套，轻声唠叨：“发什么疯，你大姐要生了，别打搅她休息。”


    “妈，我给你和姐买了新衣服。”


    乔宇对老妈的唠叨充耳不闻，提着箱子进屋，摆在桌上。


    打开，里面是刚从县城商店买的衣服。


    “我们家衣服都是刘秀做的，不缺，你花这钱干嘛，真是浪费，攒点钱留着娶媳妇。”


    老妈继续唠叨，但还是忍不住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


    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无法抵抗新衣服的诱惑。


    “刘秀归刘秀，这是我的心意。”


    乔宇咧嘴笑着，就像个大孩子。


    “你哪来的钱？”


    “余家安保发的工资，年底还有分红。”


    “什么是分红。”


    “就像我们村猪场，盈利要分给大家。”


    两人闲聊几句，大姐挺着大肚子也起床，乔宇急忙扶着她坐下。


    “你忙你的，我和妈看看衣服。”


    大姐挥了挥手，老妈也是后知后觉，外面面包车上还有人呢，直接把乔宇推出门，然后把门关上，堂屋内传出母女俩欢快的笑声。


    齐明秀和初晴下车，和乔宇走进小洋楼，两个人走进自己房间，透过窗户缝隙，依旧听到乔宇老妈和姐姐的笑声，在夜色中很清晰，很开心爽快。


    “我现在明白，乔宇为什么没有从苏城带回钱财了。”


    齐明秀有点感慨，在苏城，乔宇依靠徐少的方式，呼风唤雨，可以说要多少钱财都有，他却想都没有想过。


    他就是个农村人，种田，一辈子都赚不了在苏城一天别人送的礼。


    “明白啥？”初晴随口问，柳眉微蹙，似乎也点明白。


    “在新安县，乔宇也不缺钱，虽然不多，但他们很容易满足，荣华富贵又怎么样，全家其乐融融才是幸福。”


    齐明秀笑了笑，初晴思索了一下：“我更相信，他不想拿不干净的钱。”


    人虽然混，但也有底线。


    蹬蹬蹬。


    两个人正议论着，乔宇从三楼走下来，换了身夹克衫。


    “你去哪？”


    初晴打开房门，探头问。


    “睡不着，我习惯晚上在村里走走。”


    “我也去。”


    初晴披上一件厚外套，立即溜出门。


    齐明秀想要阻止，张了张嘴又闭上，难得初晴开心，而且和乔宇在一起，发病也不用担心。


    如果在以前，这深秋夜晚，初晴绝对不能在外面受风寒。


    村子很静，月光淡淡，不用打手电，两个人并肩走着，气温有点低，初晴下意识向乔宇靠了靠。


    四下无人，初晴轻轻拉住乔宇的手，倒不是想到什么浪漫，而是乔宇手掌温热，给她一种温暖感觉。


    村头，有一家刚刚办完喜事，门前打谷场上散落很多鞭炮碎屑，空气中也残留着硝烟味。


    三间瓦房，大门紧闭，东头房亮着灯，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应该是娶媳妇。


    “你看，有贼。”


    初晴略显紧张，贴近乔宇，伸手指了指。


    有几个很小的身影，靠近东头房的窗户，都猫着腰，鬼鬼祟祟，向里面偷看。


    “不是贼，闹着玩呢。”


    乔宇随口回答，然后有点恶作剧地低声吼道：“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点回家，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几个身影听到动静，一哄而散，很快跑开，看模样就是一群小孩。


    乔宇看着狼狈逃窜的一群人，咧嘴笑起来，一转脸，只见初晴已经走近那个窗户，急忙低声叫：“别。”


    然而，已经迟了一点，初晴眼睛已经凑近窗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