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清晨，还没等方牧两人睁眼，一名头发黑白参差的中年人便敲响了门。


    方牧起床开门，发现对方竟然是昨晚自己在村子祠堂，看到的运送尸体的赶尸匠。


    “两位，昨晚村长忘记告诉你们了，今天是我们村子的苗鼓节，两位要是感兴趣可以出来看看，都留好了位置……”


    门口，那名身材显得有几分瘦小的短发中年人，满脸和善，十分恭敬热情的向着方牧说道。


    “我们村长已经特地为两位准备的早饭，洗漱之后就可以来了。”


    对方的态度，让方牧一愣。


    旋即他很快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这个老村长看来依旧没有放弃贿赂自己的心思。


    这种事情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个村子的秘密已经被撞破，想要继续保守，就必须堵住他们这些外人的嘴。


    经过洗漱和就餐，方牧和史轩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牛头村的村长，叫做“张青泊”。


    今年已经有了七十一岁的高寿，一辈子几乎都在村子里过活。


    因为地理的原因，这里稻田开垦极为有限，道路交通不便，使得村子发展了几十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一次和某医药公司的合作，对于村子来说是一个摆脱贫困的机会。


    方牧对于张青泊村长的哭诉，并不感冒。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搏同情的手段。


    “村长！该打鼓了！”


    有年轻的村人喊道。


    张青泊笑了笑，“两位贵客，咱们一起来去吧。”


    苗鼓节是湘西传统节日，是湘西先祖用来纪念大地上妖魔被诛杀的日子。因为生在蛮荒大山，这个民族似乎从骨子里就有一种对原始和恐怖的憧憬，这使得整个节日的氛围和风格显得十分诡异。


    节日上，一些穿戴银饰和长裙的女人，结伴队列，统一合唱。


    穿着黑色长褂的鼓手敲响打鼓。


    两者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粗犷且悠长，充满了神秘的野性。


    戴着鬼怪面具的表演者在黑红相间的旗帜下舞蹈，在他们的脚下，是各种染着鲜血的骨骸。


    “嘿嘿——咦——啊啊啊——”


    “咚咚咚——咚——”


    “呼~嗯嗯——哈呀呀——”


    他们的合唱没有内容，只有单纯的嘹亮的嚎叫，像是某种不属于人间东西的声音。


    燃烧的篝火中，升腾出大量的黑色烟雾，广场上飘荡的旗帜，缝绣着扭曲怪异的图案，在篝火的烟雾中翻滚，旗帜猎猎，使得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股暗沉怪诞的气息。


    方牧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心中总有着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对于这种什么节日表演，他是完全没有兴趣。


    索性就离开了中心，自己一个人躲到了村口。


    这时候方牧发现有四个小孩，也在这里跳皮筋，周围并没有大人看管。


    “这里的人就这么把孩子丢在这里？”


    方牧心中升起这个疑问的同时，孩子们竟然也唱起了歌。


    “轮儿转，蓬儿破，人间苦，路沿途，尽饿殍——”


    “四姓力夫帽檐低，不要金来不要银，架起车儿慢悠悠，不问来路和前途——”


    “人间苦，路沿途，尽饿殍”


    “想要脱离人间苦，四姓力夫是门道，轮儿转，蓬儿破，吱呀吱呦~快哉路~”


    “窄路漫漫莫留途，力夫头抬回首瞧，前路已然脱离苦——”


    ——


    方牧虽然不懂这些小孩唱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能听清这里面的词的。


    这里面，恐怕不是什么正经的童谣。


    “喂小朋友，你们唱的是什么歌，谁教给你们的？”


    “啊？我不知道啊，我阿妈就是这样教我的，她小时候也唱。”被问话的小孩，也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从这几个小孩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方牧也没有在纠结下去。


    或许这是类似苗鼓节之类的民宿吧。


    过了一会儿，方牧准备回去寻找史轩。


    毕竟他们


    这个时候，方牧的手机响了。


    是郭瑶打来的。


    接通之后，那声熟悉的女声响起。


    “方牧，你需要在一周之内回来，上面将会派出队长和民间合作，强取古代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