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封闭的实验室中。


    孙文戴着眼镜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此刻他所处的地区，是实验室中的私人办公室，这里一应俱全，桌椅、茶杯、床铺，还有房间中高大的书柜。


    这里面积不小，设备齐全，足够保障研究人员所有的日常所需。


    即便是足不出户，他也可以在实验室中满足自己所有的需求。


    孙文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下。表情有些疲惫。


    泛黄、褶皱的封面上，有着用繁体字书写的《抱朴子外篇》四个大字。不仅如此，在书桌之上，还有《道德经》、《庄子》、《列子》其他古书……


    孙文的这些书已经读了很多遍了，他总是会在休息时，习惯性的翻阅，试图找出什么细节，或是激发什么灵感。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什么收获。


    九部中各项研究的进展，目前都很困难，只靠这些遗留的历史，根本无法拼凑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见孙文揉了揉眼睛。


    打开自己私人使用的笔记本。


    书页翻开，有着几串文字。


    “目前部门中正在进行的调查项目”。


    1：关于许方云、丁朔以及方牧等人，建造宗教场所的目的以及效果的调查。


    时至今日，这场调查已经开展一年时间，取得的成果非凡。


    神明似乎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无法无法接触与察觉，信仰的力量可以让先傩靠近那种状态，只是使用方式很复杂。


    民间先傩的调查，加上九部自身的研究，崇拜已经成熟，目前在中原地带以及西北地区，尝试将崇拜路经复刻……


    孙文眼神凌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方牧自己也没有想到，自身的某些小动作，早已经被官方监视。


    甚至这种监视，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书页翻到下一页。


    依旧有着一大串的文字。


    2：关于三尸张沐一，自身诡异解析。


    张沐一目前被护送进了中原的落仙窟深处……


    3：秋南山的调查


    为什么要在秋南山通道中，去“迎接它们”？


    此调查掌握信息太少，后续准备通过方牧来进行详细了解。


    4：人皇山的调查


    人皇山中羿狁为什么出现？以及疑似逃脱的第二只人皇六怪……


    以上调查，迷雾重重，大量信息遭到删减，疑似是第二期长庆市管理者，齐征和白勋操作。


    在这段文字的后面，孙文不知道为什么，还用了红笔画了一个圈。


    ……


    孙文看着人皇山，这几个字，眼神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手中的这本笔记，简单记录这些信息，是九部中，等级极高的调查项目。


    当然笔记只是帮助理清思路，即便是作为教授的他，也无法将这种东西带离实验室。


    半晌过后，孙文在简单翻看之后，翻到了后一页。


    前面这几个项目，已经有其他教授在做了。


    不需要他操心。


    只是第五项，让孙文的眼神多了几分慎重


    5：方牧复活的身体，是某种诡异？还是真正的方牧？


    孙文看着书页上的话时，眼神不由自主的转向了书桌上的电脑屏幕。


    在那上面，是某种类似透明玻璃一样的方形囚笼。


    在里面，关着一个人。


    对方年纪很轻，是个男性，身上穿着小一号的黑色寿衣。


    寿衣尺码很小，像是给一个瘦小老人穿的，此刻在这名个头更高的年轻人身上显得十分违和，衣服紧紧贴合着躯干，有着难以描述的滑稽和怪异。


    此时，这个年轻人坐在囚笼中一动也不动。


    监控画面放大，可以看到它整个人的身体僵硬，脸上有种不正常的、近乎病态的苍白，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不过最令人注意的还是它的相貌……它的脸和方牧长得一模一样……


    这第五项，是孙文亲自负责的项目。


    方牧这名来自民间的小人物的崛起，是上面没有想到的。在黑雾灾害中，因为各种意外，使得方牧的内脏转移到了羿狁的身上，造就了这样一位队长人物。


    同时方牧留下来的身体躯壳，在被官方回收之后，却莫名的拥有了自主意识。


    虽然这具复活的身体，行为古怪，但是的确有着一定类似活人的思维。


    这样恐怖的异常，在整个世界中都找不出第二例。不确定的未知，让九部十分重视。


    必须要看管好方牧这具复活的身体。


    这官方是避免和方牧翻脸的底牌。


    同时他们也可以通过这一个例子，更加深入的了解“人”这种存在。


    人的意识究竟是什么东西？


    究竟怎样才算是一个人？两个方牧中是不是有一个是假的？如果有，假的那个又是什么？


    然而，就在孙文，这向着监控不经意的一瞥间。


    一丝细微的异变，恰巧被他观察到了。


    那是一道鲜红、整齐的裂痕。


    只见在囚笼中，这名和方牧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被某种利器切割一般，显得十分的平整。


    裂痕顺着脸颊不断向下延伸，划过脖子，划过胸膛、也划过肚腹。


    一瞬间，大量鲜红的血液也从裂痕中涌出。


    这名，脸色僵硬、没有任何表情的“方牧”，也是倏地睁开眼睛。


    他身上这恐怖的伤痕，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扩大。


    即便是孙文在监控中，也能从对方身上那不断扩大的裂痕中，看到里面那鲜红的血肉和森白的骨头。


    “发生了什么！！”


    孙文脸色顿时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没有停留，他猛地冲出办公室，来到了关押“方牧”的囚笼前。


    一时间，实验目标的异变，将整个实验室所有的工作人员的心头都捏紧了。


    “报告孙教授，实验目标在15：11分时额头出现裂痕，自身似乎受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袭击！！”


    负责监视实验室助手，拿着电脑一脸严肃的向着孙文，做着报告。


    “这是什么？诡异能力造成的袭击吗？可是谁会针对他？”


    孙文额头上出现冷汗，心中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按理来说，这具方牧复活的身体，没有接触过官方人员以外的任何人，不可能被故意袭击。


    而且在外面，还有一个身兼管理者的哀鸣之悔。即便是有仇家，袭击的对象不应该是外面那个吗？


    此时，在囚笼中。


    这名“方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身体上的裂痕，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尝试抬起双手，放在自己两只耳朵上，不断用力，尝试将自己开裂的脑袋，重新合拢回去。


    动作显得很生硬，也很缓慢。


    不过也却是有效果，头颅上原本扩大的伤口，竟然真的有了停止的迹象。


    旁边的实验人员，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记录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