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芳在观釉陶艺馆工作,日常除了售卖作品,还承接陶艺教学、陶艺设计等工作。
阮芳芳是个人精子,看得出来沈翊跟许沁联袂而来并不是想要学什么陶艺制作,不过她对陶艺不管怎么说也都有几分喜爱,所以也十分乐意传达这份喜爱。
许沁找过来,只是因为不放心沈翊,毕竟沈翊是个脆皮,一个娇娇软软的阮芳芳就能把他给摁住,所以察觉到阮芳芳尽心尽力地教,她当然也就尽心去学,去感受泥土在自己手掌之中缓慢成型的过程。
这边许沁做了四只马克杯,那边沈翊已经完成了对阮芳芳的测试,他终于完全确定阮芳芳不止反社会,还具有表演型人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加愿意把自己变成传统意义上弱势的一方,把自己当成猎物,一边倾情献身投入一场演出中,一边也冷眼旁观自以为是猎人的猎物的人,在她眼里所谓的惺惺作态。
从观釉陶艺馆出来,沈翊便一直神色凝重,回去就重新翻出了当年海速网吧纵火案的所有卷宗。
杜城对沈翊和许沁的感觉还是万分信任的,所以直接问道:“你们俩今天去见了阮芳芳,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许沁直接摊手:“我就是陪沈教授走一趟而已,算是个保镖。”
沈翊失笑,但立刻又正色回答杜城的问题:“我对阮芳芳做了一次测验,我发现她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热心、温柔又大方还十分善解人意,实际上防备心非常重,而且别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实际上只看和黄韬、郝自强的关系中她掌握着绝对的主权,就知道她才是一切的源头。”
杜城不置可否,对于海速网吧这个案子,他也愿意重新翻出来,“你去查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带上许沁,她脑子好使,身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有车,方便出行。”
许沁直接给杜城一对儿大白眼,“你说话小心点儿,我还在这儿呢。”
海速网吧的老板娘很意外警方重新翻出了这个案子,沈翊向她展示了锁头的照片,问道:“你们平时锁门是这样的吗?”
老板娘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沈翊的意思,她看了看照片,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们平时锁门不这样的,不会把锁头缠在链子里面,不管网吧里面有没有人,我们都会把锁头露在外面,这样不管从外面还是从里面,都好开门。”
所以,这样把锁头缠进锁链里面的锁门方式,很有可能是别人的习惯。
许沁就问道:“阮芳芳、郝自强和黄韬三人你还记得吗?”
老板娘顿时有些激动:“阮芳芳!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们别看那个叫阮芳芳的小姑奶长得柔柔弱弱的模样,其实人家心狠着呢!”
“我亲眼看到她死命殴打过跟她走得近的一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傻大个儿,那变脸的样子哟,比电视机里放的那些跟贤良淑德的女主角作对的女配角不差什么了!”
“当年啊,我跟我们家老头子抓到过阮芳芳偷钱,一开始我们骂她,她还一脸不服输地顶嘴呢,结果她看到有同伴过来了,就直接把自己衣服撕了、头发弄乱了,污蔑我老头子对她图谋不轨哦!”
“那小妖精是真的会演,哭哭啼啼什么都不用说,就有一个冤大头过来替她出头,我们家老头子上了年纪,还被那小年轻给打伤了!”
说着,老板娘突然打了个寒战,“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怀疑当年我们网吧失火不是意外,是那个阮芳芳故意纵火?!”
老板娘紧盯着照片上被锁链缠住的锁头,锁头被缠住了,再遇上紧急情况,她老头子还真不一定能及时开门。
不对,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不可能及时开门!
不然她老头子怎么可能跟那十几个少年人一样,都葬身火海了?!
老板娘寒毛直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警警官啊,你们一定要,一定要抓住那个小贱人啊!”
“她害死了我们家老头子,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呐!”
从老板娘家出来,许沁对沈翊说道:“当年火灾遇难者们的忌日快要到了,既然阮芳芳在人多的时候表演欲越发旺盛,我相信她一定在当天安排了十分‘精彩’的表演,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想要为自己脱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了。”
沈翊不禁失笑:“你这是要把我送出去啊?”
许沁也跟着笑,嘴上说得抱歉,实际上心里却明晃晃地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没办法啦,阮芳芳见不得我这个比她漂亮还比她强势的人呢,所以她一开始就盯上你跟杜城了呀。”
说完,许沁突然正色道:“郝自强已经被阮芳芳搞得失去了自我意识,而黄韬却自我犹存,所以我担心阮芳芳搞这一切,都是为了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向黄韬。”
虽然黄韬也口口声声说阮芳芳是无辜的,但他显然是存在明辨是非的能力,比起郝自强那样精神都不正常的状态来说,情况可乐观多了。
沈翊也觉得阮芳芳很有可能这样做,所以两人当即回去请示杜城,去调查黄韬跟郝自强最近的动态。
杜城直接问:“理由呢?仅凭这个锁头,恐怕还不能推翻当年的非主观认定。”
沈翊就要据理力争,许沁却一把把人拉住,“城队,有王浩杀害董一旦的例子在前,当年遇害者的家属们也找到了郝自强跟黄韬三人,如果我们谨慎些留意他们的情况,恐怕还会有人蠢蠢欲动。”
杜城笑着给许沁竖起一根大拇指,转向沈翊,说道:“这也是一种做事的样子。”
沈翊毫不客气地嘲讽:“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当时是怎么在张局办公室拍桌子的?”
之前就有遇害者家属找到了郝自强打工的汽修厂,杜城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到了黄韬工作的剧本杀店。
沈翊收到阮芳芳的消息的时候,虽然着急,但的确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