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阳湖上。


    白夜天、寇仲两人，立于船头。


    “想不想看看，《玄金四变霸体诀》四变的威力？”


    “为师虽然尚未将第四变修炼至圆满，但是，也足以翻江倒海。”


    寇仲双眼发亮，重重点头。


    “想！”


    白夜天淡淡一笑，道：


    “退后！”


    旋即，一步踏出。


    身形一闪，便已立于二三十丈外的湖面之上。


    “看好了！”


    聚力，出掌。


    以纯肉身之力，施展出《降龙掌法》。


    恐怖无边的力量，汇聚于掌上。


    形成无形巨力，将漫天空气都吸扯入那方寸掌间。


    这一掌，是白夜天将《降龙十八掌》推演完善而成。


    其中，融汇了诸多掌法精华。


    原本的十八掌，尽皆融于这一掌之中。


    最为主要的，便是得自慕容龙城的那一式《万佛朝宗》。


    远处，寇仲双眼猛地瞪大。


    他肉眼看到，白夜天身周的空气出现了扭曲。


    连带着，他所见白夜天的身形，也似光怪陆离、若隐若现。


    轰！


    似有一声惊天雷鸣，传入耳中。


    只见，白夜天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手掌之上。


    有无穷力量喷薄而出。


    由近及远，落于广阔湖面。


    数丈湖面，猛地下陷，形成一个数丈大小的掌印。


    数十米深的湖水，竟是在这瞬间被掌力迫开。


    肉眼之中，已可看到湖底泥沙。


    下一瞬，在及至湖底的掌印前方，猛然掀起十余米高的滔天巨浪。


    巨浪滚滚，席卷着更广的水域，向着远方蔓延。


    夕阳之下，原本平静无波的射阳湖，出现了仿若水神发怒之景。


    未见白夜天出掌者，皆是惊恐无措地慌忙逃离湖面。


    见白夜天出掌者，唯有慌忙驾船的竹花帮帮徒。


    以及，稳稳站在船首，却已被浪头浇湿了衣衫的寇仲。


    他瞪大着眼睛，张大了嘴巴。


    眼中除了惊骇，便是如见的崇敬、膜拜之意。


    这一掌之景，他将终生难忘。


    白夜天却是带着淡笑，悠然穿过漫天洒落的水幕。


    轻盈地，回到船头。


    挥手间，柔和的真元引动天地之力。


    小船四周。


    雨幕散开，水浪平息。


    寇仲，却没有回首。


    他的眼中，仍在回荡着白夜天出掌的景象。


    白夜天止住满脸狂热，欲要前来叩拜的驾船帮徒。


    “都等着，你们帮主，要顿悟了！”


    不知何时，寇仲一直悬挂腰间的刀。


    已经落于手中。


    他缓缓出刀，收刀。


    又出刀，又收刀。


    如此数十次之后，他每出一刀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但那刀上的锋芒，却是越来越盛。


    刀法之上，隐隐有了白夜天刚刚打出的那一掌的影子。


    白夜天眼中，满是赞赏。


    论悟性，在自己收下的七个弟子中，寇仲稳居前三。


    自己这一掌，若能尽得。


    先天战筑基，也有一分可能。


    当然，得是非同一般的先天五气境。


    就像自己。


    直到斜月挂于湖面，寇仲才停下了挥刀。


    但是，仍未自顿悟中清醒。


    他双目涣散，一动不动。


    一身气机，却是越来越凝实。


    十余息后。


    寇仲猛地腾空而起。


    手中刀，向着前方湖面倏然劈落。


    刀锋之上，汇聚的真气越来越浑厚。


    数丈刀光，轰然斩中湖面。


    一道长达六七丈，深达两三米的湖水深壕，瞬间出现。


    同样，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但跟白夜天使出的那一掌，远远不能相比。


    一刀劈完，寇仲也同时回神。


    他还顾不上享受悟刀的喜悦，却是脸色大变。


    一身真气、体力，尽皆随着这一刀，消耗殆尽。


    现下，他连动根手指都困难。


    白夜天轻轻发笑，伸手一抓。


    无形劲力流转。


    便把即将落水的寇仲，拉回了船头。


    顺带着，还以真元浸润其身，帮他恢复了体力。


    “不错，已经悟得了几分玄妙。”


    白夜天满意地赞叹道。


    寇仲却是站稳身形，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夜天。


    “师父！我要练《玄金四变霸体诀》！”


    那一拳的风采，摇曳着他的心神。


    一拳出，蹈海翻江，涤荡乾坤。


    让他的身体、灵魂，全都为之颤栗。


    再没有什么力量，能比这更让他向往。


    白夜天看着寇仲，微微笑道：


    “为师期待你练成的那一天！”


    “不过现在嘛，先招待一下咱们的不速之客！”


    寇仲略带迷惑，却本能地相信白夜天的话，警惕地扫视湖面。


    白夜天目光落向一处，淡淡道：


    “三位，需要本座请你们出来？！”


    湖面平静，唯有轻微水波荡漾。


    驾船的几位竹花帮帮徒，也有些迷惑地看向白夜天。


    白夜天面色平静，淡淡看着湖面。


    数息过后。


    湖面依然毫无异状。


    难道，是白夜天看错了？


    刹那间，屈指微弹。


    三道锋锐如剑的指力，倏然没入十余丈外湖水之中。


    《乾坤神剑指》！


    同样已被白夜天推演至筑基层次的绝世指法！


    轰！


    三道水柱，冲天而起。


    水柱之上，是三道人影。


    二男一女。


    男的皆是貌似中年，一魁梧，一瘦高。


    女的圆润丰满，魅意无边。


    三人皆有真元护体，虽自水中而起，却是片衣未湿。


    只是，三人的脸色，皆有些阴沉。


    寇仲虎目微眯。


    这三人，他没有丝毫印象。


    但是，入水而不沾身，他自问绝对无法做到。


    也便是说，这三人俱是宗师无疑！


    他的心，沉了沉。


    “师父！”


    白夜天听明白了他话中未尽之意。


    微微摇了摇头，道：


    “不必在意，三个小丑而已。”


    魁梧男子阴沉的神情中，闪过暴戾的杀机。


    那观之让人心浮气躁的圆润女子，眼中也不由闪过怒意。


    不过，却是给人一种娇嗔挑逗的别样韵味。


    瘦高的男子沉声道：


    “阁下当真是狂妄地没边了！”


    “就算是四大宗师，也不如阁下如此狂妄！”


    白夜天却是一步迈出，踏波而行。


    眨眼，便到了三人三丈之外。


    “能有宗师修为，你三人定非无名之辈。”


    “何必藏头露尾，隐于水下？”


    白夜天言语如刀似箭，尽戳人短处。


    三人眼中的杀机，已满溢而出，将白夜天紧紧锁定。


    “小子！敢当着我边不负说出这种话，你是第一个！”


    白夜天不由抬了抬眼，诧异道：


    “边不负就是你？”


    “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旋即，看向瘦高男子。


    重点，是看着他握于手中的拂尘。


    “唔，这么说，你是，辟守玄？”


    又看向那神色无比凝重的女子道：


    “那你，应该就是阴癸派元老之一。”


    “闻采婷，还是云长老，或者霞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