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海中吵醒，又被娄晓娥这么一打扰。


    张成飞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他回到炕上开始穿裤子。


    该说不说，


    还是在家里睡炕舒服，


    衣服裤子都被烤的暖烘烘的，冬天穿着也不冷。


    穿戴整齐，


    去外屋拿起炉子上的水壶，往大红色搪瓷脸盆里注入热水。


    先把手脸打湿，


    四处找香皂，找不到。


    只在香皂盒子里找到半块儿肥皂头，


    想来奶奶平时就用这个洗脸。


    没办法，


    张成飞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洗完了手脸，刷过牙，


    只感觉脸紧绷的好像要裂开。


    他甩甩头，去了厨房。


    张奶奶已经做好早餐，


    大腌萝卜，二和面馒头，还有棒子面粥。


    这是这个年代四九城大部分家庭的早餐。


    张成飞帮着老太太把饭菜端进屋里，


    老太太一边放筷子，一边询问，“脸干？”


    --刚才在厨房，看到他脸上都起皮了。


    张成飞点点头，放下饭菜，揉了揉脸，“不碍事，一会儿出油就好了。”


    张奶奶斜了他一眼，一边嘟囔着一点儿都不精致，一边从桌子上摸出来一盒蛤蜊油。


    张成飞接过来看看，


    里面赫然已经空了一大半。


    嘿，


    老太太没少用啊，确实精致。


    抹完脸，


    两人坐下吃饭。


    老太太递给张成飞一个鸡蛋。


    “您不吃？”张成飞挑眉。


    老太太摇头，“年纪大了，吃鸡蛋不好消化。”


    张成飞把鸡蛋拨好皮，一口塞进嘴里。


    然后拿起一个馒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


    张奶奶看的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慢点！”


    “我不管你在部队吃饭快慢，回了家，就得慢点才好消化。”


    张成飞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端起碗开始喝粥，又夹了一口大腌萝卜。


    别说，


    还是记忆中的滋味。


    老太太做的咸菜，味道多少年都没变！！


    老太太年纪大了，吃的少，


    也就吃了半个馒头，一碗粥，就放下筷子。


    掏出旱烟，又开始抽。


    之前在关外养成的习惯，


    就爱抽个旱烟，多少年了也戒不掉。


    看着张成飞吃的香甜，老太太满意的笑了。


    忽然，


    又想起什么，“有时间你去找刚子，志强他们，请他们吃个饭。”


    --这几个人都是孙子的发小，


    当初跟着孙子混的那一帮人。


    儿子死了的时候，


    都是他们帮忙料理的后事儿。


    平时家里有个什么事儿，也都是他们在帮衬。


    虽然这些人在外人看来，


    不是好人，是俗称的街溜子。


    可在老太太看来，


    都是一群好孩子。


    张成飞此时已经吃过饭，


    一边收碗，一边点点头。


    “我抽个空就过去。”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也想兄弟们了。


    特别是二狗子，


    这么长时间没见，都不知道还认识自己不。


    老太太见张成飞端起碗要走，


    连忙制止。


    “把碗放下，一会儿我洗。”


    “我洗吧，您歇歇。”张成飞想拒绝。


    老太太却开始生气，


    觉得张成飞这么照顾自己，是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你要是觉得我是个累赘，你就去给我打张火车票，我找你大爷去！”


    说完，


    扭头就要回屋收拾东西。


    张成飞慌忙给拉着，“行了行了，以后您想干什么干什么，我都不过问了，还不成吗？”


    年纪大了脾气见长啊，


    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呢！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哄好了，


    他便准备出门。


    昨天下过大雪，今天虽然雪停了，但积雪很深。


    张成飞出了门，


    裹紧围巾往月亮门的方向走。


    刚走到门口，


    就看到聋老太在易中海家吃了早饭，


    正往后院回。


    两人打了个照面，张成飞叫了声老太太早上好。


    “大成子回来了？回来好，以后你奶奶就有人陪了。”聋老太笑眯眯的，一副和蔼长辈的样子。


    张成飞跟她说着片儿汤话，


    这老太太怎么说呢？


    是个能人！


    原剧中傻柱本来都要被坑的绝户了，


    她却硬是想办法，


    把娄晓娥和傻柱凑在一起。


    帮傻柱留下了一个后。


    就这份算计，


    让张成飞就不想和她走的太近。


    不过想来自己有家，有奶奶，


    应该不会是聋老太算计的目标。


    两人打了几句哈哈，


    就此分开。


    张成飞走到中院，


    就看到贾张氏正坐在他们家门口纳鞋底。


    看到张成飞出现，


    贾张氏打了个寒颤，


    起身一扭腚就回了屋里，


    看来是昨天被吓坏了。


    张成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跟正蹲在门槛上抠鼻屎搓球玩儿的傻柱打了个招呼。


    就抬脚进了前院。


    三大爷阎埠贵本来正在浇花，


    看到他过来，


    立刻放下铁皮壶跑过来。


    “大成子你这是要出去？”


    张成飞点点头，“去街道办处理点事儿。”


    阎埠贵眼镜儿后的小三角眼精光一闪，


    “是为了工作的事情吧？分到哪里了？轧钢厂保卫科还是运输科？”


    部队回来的，


    一般不是进保卫科，就是当驾驶员。


    这两种都是美差，


    工资高，待遇好，还好找对象。


    比一般的工人更吃香。


    虽然心里有点怕张成飞，


    但阎埠贵不傻。


    知道他退伍后的工作肯定不错，


    为了以后能揩油，占点小便宜。


    他心中已经盘算着，要跟对方搞好关系。


    张成飞摇摇头，


    “都不是，三大爷您就别猜了，老老实实浇您的花儿得了！”


    --倒不是他遮遮掩掩不肯说工作的事情，


    只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现在说出来没啥意思。


    阎埠贵见他不愿意多谈，也就不强求。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


    张成飞便出了四合院。


    这个年代的四九城，


    胡同里很多还是石子儿路和泥地，南锣鼓巷也不例外。


    下了雪，


    融化了，被人踩了之后，


    整个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张成飞一边走，


    一边庆幸自个儿穿的是部队发的大头皮鞋，


    这要是穿布鞋或者棉鞋，估计走不了几步，就湿了。


    他一路脚下不停，


    很快就来到了南锣鼓巷街道办。


    街道办也是在一个四合院里，


    但不是三进的院子，


    而是一个带跨院的二进院子。


    只有前院和后院，没有中院，大门是蛮子门。


    蛤蜊油，那个年代的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