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这么问,福临居士不禁哑然失笑。
“老黄啊,缘分呀,真是缘分,让我们在这里相聚。”
“是啊,老程啊,缘分,真是缘分,让我们在这里相聚。”
两人说着,竟相对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回到了以前的中学生时代。
他们相扶坐下后,福临居士看到黄臣达,面前摆放着一个破旧的小盆。
盆里散落着一些,硬币和皱巴巴的纸币。
阳光下,这些钱币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福临居士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场景。
昔日同学黄臣达,原来是在公园里卖唱。
他嗓音带着岁月的痕迹,沙哑而富有感情,唱的是那些经典老歌。
老黄面前的收钱小盆,成了他歌声的见证。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在诉说着老黄的故事。
福临居士看着老黄的神情,以及那些自愿投入盆中的钱币,心中涌起一股敬意。
在这个公园的一角,老黄用自己的方式,为宁静的日子,增添了一抹艺术色彩。
不容解释,她看着面前的老黄,禁不住说道:
“你以前当学生时,是我的榜样,以后也会是我的榜样。”
“我?我,你还不了解吗?无脸面对一切,无脸见你啊。”
“你出来后,没回家吗?”
“家?父母也都不在了,哪里还有家呀?”
“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老婆孙荣芳,带走了孩子,又结婚了。”
“夫妻嘛,大难来临各自飞。不怪她,只怪自己做事太糊涂了。”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混日子呗,每天能吃饱饭就已经很好了。
其他的事儿,不再去想了。
过去就过去吧,反正以前的那种生活,本就不该属于我,这个贫困出身的孩子。”
“你已经非常优秀,非常出色了。
况且现在和以前反差如此之大,你也能以平静心对待,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唉,以前是活着,现在也是活着,凡事都要想开一点就行了。
看淡世事沧桑,内心安然无恙。”
“人生本就没有完美,想通了,想开了,就是完美。
这一世为人,好好活着就行。”
黄臣达看到,倚靠在福临居士身边的漫修问道:
“这个孩子是谁?他怎么这么依赖你?”
“他叫漫修,是我的贴身小伙伴。”
“他怎么看上去有点,智力上有点欠缺?”
“是,聋哑孩子。”
“怪不得呢,可带这种孩子得费不少心思吧。”
“漫修很乖的,不会给我惹事的,也不会让我担心的。
他虽然聋哑,但我觉得他心像明镜似的。
他给我带来了好多快乐,我真的很喜欢他,离不开他呢。”
“是啊,有个伴儿真的挺好的。你们住在附近吗?”
“没有住的地方。我们平时也有时住在公园。”
“住公园?没住的地方?”
黄臣达听福临居士说,自己没有住的地方,他的心猛地一紧,感觉心痛。
他看着福临居士和漫修,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关切。
黄臣达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他无法想象福临居士,现在竟会遭受如此的不幸。
停顿了一会儿,他声音变得温柔说:
“程福妮,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黄臣达心里充满了同情。
他想象着福临居士和漫修,在夜晚无处安身的情景,心中的疼痛愈发强烈。
“要不,你们先去我那里住吧。”
“不好吧,会给你添麻烦的。”
“没事,跟我走吧,有我在,我不能让你带着孩子,晚上住在公园里。”
黄臣达说完,赶紧起身收拾东西,福临居士也赶紧帮忙。
福临居士领着漫修,紧跟在老黄身后。
他们穿过一条条狭窄曲折的小巷,最终在一座老式平房前停下。
这座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
墙壁上的石灰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砖块,但整体结构依旧坚固。
黄臣达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他推开门。
小院里,几株月季花正顽强地开着,给这个老旧的角落,增添了一抹生机。
黄臣达领着他们,快步走向一间屋子。
屋内光线昏暗,但整洁有序,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挂钟。
福临居士环顾四周,看到屋里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椅子。
还有一张铺着厚实被褥的床,构成了这个家的基本陈设。
“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
虽然简陋,但足够遮风挡雨,比住在公园里可强多了。”
他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温暖,让这两个流浪的人,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安全感。
这座老式平房,虽然不起眼,但在福临居士心中,它现在已经是他们,最温暖的避风港。
“这里没有吃的东西,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老黄,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手里拿的什么?”
福临居士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刚想推开门出去,就见黄臣达手里,拎着个方便袋从外面进来。
“老黄,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跟随着洪亮的嗓门,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紧跟在老黄的身后,走进屋子。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庞大。
一进门,她看到屋里的福临居士和漫修,愣了一下。
“老黄啊,他们是谁?怎么待在这里?”
她的高嗓门声音,在屋内回荡。
福临居士注意到,她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这位胖胖的中年女人,给人一种亲切感。
而她那大嗓门,更是为这个安静的屋里,增添了几分热闹气氛。
“这是我老乡程福妮,这孩子叫漫修。”
“噢,他们是你的朋友啊。怎么,你们还没有吃饭吗?”
福临居士听了,赶紧说道:
“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瞧你这人,还挺客气的。赶快吃吧,我再给你们去熬点粥喝。”
“不用麻烦了,喝点水就行了。”
“瞧你说的,不麻烦,一会儿就得。”
女人说完,就急匆匆的走出屋子。
福临居士不禁好奇的问道:
“她是谁啊,看上去挺和善的。”
“她是我房东,我刚来这里时,就租了她这里的房子。
她人还是蛮不错的,从来不跟我催着要房费。”
“噢,她是你房东啊,我还以为是……”
“程福妮,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她这人心地善良,是个不错的女人。
但我,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
“你一个人在外面,年龄慢慢大了,其实也真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