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地底之谜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几个宋军士卒用力地把大石块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带有空谷之音,与此前发出的实音颇为不同,惊喜地尖叫起来。
郑静和正在附近,在亲兵的护卫下走了过来,道:“顺着这个位置,砸下去。”他的意思是以这个点为基本点,砸下去自然就会找到入口。
他的主意说高明也不高明,说不高明也高明,用石头砸在地上,根据空音去寻找入口,只能在一个条件下成立,那就是入口离地面不远了,要是太远还不是实音?已经发出空谷之音,就说明入口离地的距离不远,采用最笨的办法从这里挖下去就可以找到入口,根本就用不着再砸下去。再砸下去也不是不可以,还可以省点事。
士卒得令,很是兴奋地抬起石块,大喊一声,一齐发力,使劲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是实的。郑静和指着另一个方向,道:“这里这里,朝这边砸。”士卒照样施为,发出的声音还是实的,还是不是。在郑静和的指点下,再在另一个方向上砸下去,终于听到了空谷之音,郑静和道:“就这里。从这个方向砸下去。”他利用的是两点成一直线的原理,从基本点到现在这个们置正好构成一条直线,一路砸下去,肯定就会找到入口。
在地下挖洞很少有挖成弯曲的,岔洞自然是可以,弯曲对于施工来说说不太方便,直洞才是使用最多的方式。
士卒在郑静和的指挥下,一路砸下去,空谷之音越来越明显,这说明入口离地面越来越近了。最后,在一幢房子里砸下去,空谷之音特别明显,郑静和道:“就这里,找找。”
他的命令一下,一众士卒四处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入口。
“奶奶的,鞑子真够狡猾。”王烈开始咒骂起来了。
郑静和年轻的脸庞上毫无变化,从士卒手里接过一支长枪用力砸在墙上,立时响起空谷之音,特别明显,结论非常明白,这墙有夹层,是中空的。
把入口设在墙里,只能说明一点,这墙是由机关控制的,王烈也是明白过来,马上下令道:“找机关。”
“那倒不必。”郑静和马上否决了他的看法,道:“把墙倒就是了。”这个办法虽然野蛮了点,却很是实用。只要墙一倒,管他什么机关都不可能发挥作用了。
“好主意!”王烈拍着脑门,道:“我真笨,怎么就想不到呢?”率先拆墙了。
士卒在王烈的带领下,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墙拆掉了,果不其然,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里还有台阶,一直向里延伸。台阶上还有不少脚印,脚印的泥土还是新鲜的,很明显是刚刚留下的。
“狗日的臭鞑子,居然成了耗子,躲到地下去了,老子非要把鞑子揪出来不可。”王烈恨恨地骂道,就要冲进去,给郑静和一把拉住。
王烈以为郑静和是担心他的安全,忙道:“将军,我要为弟兄们报仇。”
“我不是阻止你报仇,而是这样做的话,代价会更大。”郑静和平静地给他解释,道:“你要是鞑子的话,处心积虑地躲在地下,难道就束手就擒吗?”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换作任何人躲到地下去,必然会设计一些机关陷阱,躲在暗处杀伤来犯之敌,要是宋军发起强攻的话,伤亡必然会很大,王烈也是个明白人,一想也是这个理,道:“将军,你说怎么办?”
“这很好办。”郑静和不动声色地道:“你去找一群畜牲来,猪羊狗都要,猪要半大的,要跑得快的。还有,准备一批**包,不要太重,就十来斤就是了,都要装上引信。”
这是打仗,玩命的事情,把牲畜弄来有什么用?难道牲畜会打仗?王烈迟疑着问道:“将军,畜牲也会打仗?”
“比你好用。”郑静和淡定地回答。
畜牲居然比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好用,还真是奇事,这事任谁也不服气,都要为荣誉而战,王烈拍拍胸脯,为自己挣面子,道:“将军,王烈好歹也是死人堆里睡过觉的,畜牲能比吗?”
“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郑静和脸一沉,喝道:“还要弄些油料来。”
王烈不敢再为荣誉而战了,只得去执行命令。
宋军士卒望着王烈的背影暗中偷笑,他们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郑静和那句他不如畜牲好用逗得士卒们不笑都不行。
王烈没用多少时间就带人赶着一群畜牲来了,有好几百之多,有半大的猪,有羊。
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居然不如畜牲,王烈很是不服气,不无得意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摆明了要看看这些畜牲为什么比他强。
郑静和知道他的意思,也懒得去理他,指挥士卒把**包绑在畜牲背上,再在尾巴上绑上一支用燃油浸过的火把。最后,命令士卒把油料倒在出口边上,升起一堆火。
这事太也奇特,王烈根本就想不通郑静和的用意,是越看越奇,眼睛越睁越大,真想问郑静和这是为什么?
郑静和命士卒在屋里点起一支香,在旁边插了一支一样长的香,指着五头半大的猪,道:“把他们放到洞口,点燃引信,再把火把点燃。”
士卒也如王烈一般好奇,如法施为,把五头猪赶到洞口,头对着洞口,点燃引信,再点燃火把。火把一燃,猪屁股吃疼,猪哀叫一声,发疯似的冲进了洞里,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王烈和士卒根本就搞不清郑静和此举的用意,一个个傻傻地看着洞口,好象泥塑木雕似的,要不是胸口起伏不定,肯定是把他们当做了雕像。
“王烈,你去传令,要各部多注意,加强巡逻,特别注意地上有没有新出现的洞口。”郑静和冲王烈喝道。
王烈脱口问道:“为什么?”他真是太好奇了,居然连军人接受命令的礼节都忘掉了。
好在郑静和并不追究,道:“我估计,鞑子在地下的入口会很多,决不止这一个。**一爆炸,就会把其他的洞口暴露出来。”
要是地下有岔洞的话,**包爆炸的冲击波就会把洞口的遮掩物掀掉,这些洞口自然就会露出来,只要加强巡逻就会发现,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简捷办法。
王烈终于明白了,大声赞好,道:“将军高明!王烈真的不如畜牲好用!”转身跑走了。
他这不是废话嘛,用畜牲去当替死鬼,比用人去送死好用得多,三岁小孩都能明白的事情,还要他说。
没过多久,地下传来一声闷响,洞口旁边的火焰突然向后蹿升,火焰拉得老长,要是火焰可以给拴住的话,就好象是给人用绳子拴住向后拉长似的。
郑静和看了一眼燃着的香,燃掉的部分不大。用刀在没有点燃的香上轻轻划了一下,一道划痕出现在香上。
在郑静和的指挥下,士卒这次把将近二十头畜牲赶进了洞里。
这次,时间过得长了一些才从地底传来闷响,火焰向后蹿升了好几次,间隔非常明显。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包不是在差不多接近的时间内爆炸,扣除引信长短不同的差别因素,证明了一点,里面有人,他们在扑打火猪,火猪奔跑的速度太快,没有全部逮住,才有这些爆炸声。
为了把效果最大化,引信的长短不一,有的长有的短,其用意非常明显,要是引信过长就会给蒙古人逮住,起不到清除作用。
郑静和又在没有点燃的香上划了一下,在他的指挥下,士卒这次赶了五十多头畜牲进去。这次,沉闷的爆炸声一声接一声地从地底传来,火焰不住地向后蹿升。
结论非常明显了,经过前两次的爆炸,在下地的蒙古人已经死伤惨重,这批火猪已经接近腹心之地了。其实,地道无异于一个巨大的容易,在里面实施爆炸,其效果比在外面好得多,哪怕是一点点声音都会给人带来巨大的伤害,更别说如此数量的爆炸了,冲击波足以把人活活震死,能够幸存下来的人屈指可数了。
郑静和又在香上划了一下,示意士卒把余下的畜牲全部赶进洞里去。这次的畜牲有两百多头,士卒忙活了好一阵才全部赶进洞里。
郑静和并没有等待结果,而是爬到屋顶上,四处打量。
这次,地下传来的沉闷爆炸声不是一声接一声地传来,而是只有一声,这一声非常长,好象要无休无止地爆炸下去。洞口旁边的火焰好象魔法火焰似的给拉得老长,一直持续下去,并不恢复正常。
爆炸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结束,火焰才恢复正常。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地下的活人已经廖廖无几了,这些背上带着**包的畜牲在地下四处乱蹿,无人阻止他们,以致于**包不是全部也是接近于全部爆炸,爆炸声重叠在一起,才持续不断。冲击波从洞口冲出来,把火焰拉得老长。
站在房顶上的郑静和还看见了非常壮观的一幕,那就是不少房屋给掀飞,不少房屋给震坍,那效果用现在的话来说好象动作片里的惊人的爆炸场面。
不用说,给掀飞的地方是其他出口,冲击波把那些掩盖物给掀飞所致。
郑静和才跳到地上,王烈飞也似的跑来,兴奋之极地道:“将军,发现好多处洞口!将军,你真神了!将军,我们马上去抓鞑子,为弟兄们报仇!”
他这主意的确是高明,王烈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妙省事的寻找洞口的法子,还有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道理。
“你去抓鞑子,恐怕你连一只老鼠都没得抓了。”郑静和平静地道。
王烈想都没想,脱口问道:“那为什么?”
“给震死了呗!”郑静和非常简单地回答,道:“传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入地洞。”
找到地洞,批亢捣虚,是必然之事,郑静和居然不准进入,任谁都难以接受,王烈脚一跺,反驳道:“将军,你这是……”
“余烟未尽,此时进入无异于送死,还是等余烟散去再进入也不迟。”郑静和给他解释。
王烈终于转过这个弯了,拍了自己个嘴巴,道:“将军,你放心,我这就去传令,包准一个人也不会进入!”泼风般冲了出去。
郑静和望了那支燃着的香,烧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这短短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蒙古人给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拾掉了。
“你这鞑子,看你还敢不敢欺凌老百姓。”一个士卒右手食指点在一个蹲在地上的蒙古士卒额头上,很是得意地数落。没想到,他这一指下去,居然发生了非常奇异的一幕,他的食指好象不是戮在人头上,而是戮在豆腐上似的,直没至指根。
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士卒吓了一大跳,啊了一声,一下把手指抽出来,更奇特的事情出现了,一个指洞出现在蒙古士卒额头上,血水从指洞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郑静和用在地下的火药有几千斤之多,最后这次一下投入了两三千斤,虽然不是同时爆炸,但在接近密闭的地下爆炸,冲击波会叠加,和同时爆炸没什么区别,其威力惊人,蒙古士卒给活活震死。
据说淮海战场上给“没良心炮”震死的**士兵外表一无异状,和生前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的五脏六肺给震碎了。用朋友们熟悉的话来说,和武侠小说中的内家高手用内力把人活活震死差不多。
淮海战场上的没良心炮只是二三十斤**,冰可以覆盖二十五米方圆,一下子爆炸两三千斤火药,虽然火药的威力与现在的**没得比,但是在在地下这种接近密闭的空间里,其威力可想而知,这些蒙古士卒外表虽然没有异状,其实早就给震得粉碎了。
古人哪里懂得这个道理,乍见这种异状,哪有不给吓一大跳的道理。
这个宋军士卒一惊之后马上震定下来,骂道:“你这个鞑子,做鬼还要吓老子,老子要你做鬼也不得安宁。”飞起一脚踢过去,更加诡奇的一幕出现了,这个蒙古士一下变成了一逢血雨,飞溅得到处都是。
正常情况下,给杀死的蒙古士卒顶多就是血水加上碎肉,那些碎肉块非常显眼,只要不是是瞎子都看得见,可是现在的情况与此大为不同,这个蒙古士卒不要是变成碎肉,别说碎肉,连一块骨头都没有,化为一滩涌动的血水,在地上流动。
这是蒙古战争进行四十多年来,蒙古士卒得到的最残酷报应!
这种情况太奇特了,不要说古人难以理解,就是现代人乍见之下也会给吓个半死,这个宋军士卒惨叫一声:“啊,有鬼!”伴随着他的叫声响起来的,还有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是郑静和正好在他旁边,打了他一个耳光,喝道:“胡说,他们是给震成粉末了,哪里有鬼。”
士卒给郑静和结实的耳光打得清醒过来,迟疑着问道:“将军,真的没鬼?”
这个士卒惊疑不已不说,就是其他的士卒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颤颤兢兢。郑静和知道,要是这事不处理的话,恐惧就会象瘟疫一样传开去,那样的后果就是人人惊恐,后果会非常严重。
“你看着。”郑静和捡起一块土块,掷向不远处的一个蒙古军卒。土块砸中蒙古军卒,这个蒙古军卒和刚才那个蒙古军卒一个样,马上变成了一滩涌动的血水。
郑静和镇定自若地道:“他们都是一个样!”也不理睬士卒的反应,率先走在头里。一路行来,足有上千蒙古士卒给震死在地上,对于前面的一些尸体,郑静和用土块一掷,马上就化为血水。
见得多了,士卒们逐渐镇定下来,渐渐恢复正常,郑静和也就不再虐待这些尸体了。
郑静和猛地一下停了下来,看着一扇铁门,这扇铁门少说也有千多两千斤重。这扇铁门不是立着,而是倒在地上,还弯曲变形,不用说肯定是给巨大的冲击波掀倒在地上。
向铁门后望了一眼,郑静和这个一向冷静沉着的战略家具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色,也是忍不住尖叫起来:“天啊,这是真的?”
在他的身后也响起一片尖叫声,是士卒们惊讶赞叹之声,人人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个泥塑木雕似的。
他们之所以惊讶难置,是因为他们发现的事物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耸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