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墨玄淡淡地看着风铃。


    深邃如墨曜石的黑眸，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那是覆满了寒霜的旋涡。


    那是即便被吸入进去，便死无葬身之地，却依旧让人，想要沉沦的光耀。


    风铃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


    她痴痴凝视着帝墨玄的脸庞。


    泪水循着眼角滑落。


    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打动不了眼前的男人。


    数息，帝墨玄已走到了床边。


    风铃又爱又恨的看着他。


    苍白的唇，在颤抖。


    她紧攥着身下的被子。


    也不顾及身下的被子，被尉迟氏的鲜血所覆盖。


    帝墨玄的性子，风铃了解。


    帝墨玄决定的事情，无人可以更改。


    帝墨玄想杀她。


    那便是真的，会杀了她。


    风铃仰头，看着宛如神祇的男人，抖动着唇，问了出来：“帝哥哥，临死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自始至终，你的心里，可曾有过小铃的位置？”


    帝墨玄顿住脚。


    冰冷的目光，毫无感情的扫过风铃的脸。


    他薄唇微动，一字一句：“从未有过。”


    风铃瞳仁紧缩，失声苦笑。


    泪水，朦胧她的眼。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苦笑出声：“你……杀了我吧，能死在帝哥哥的手里，也算是……圆了我一个梦。”


    帝墨玄抬手，玄力在掌心汇聚。


    于他心里，唯一能留下的，只有夜清落。


    说他绝情也好，冷情也罢。


    无关紧要的人，他从不会施加一丝感情。


    那股强大的玄力，风铃清楚的感应得到。


    泪水，愈发的汹涌。


    她以为，她这样的示弱，这样的表明自己的感情。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帝墨玄至少会饶她一条性命。


    可是……


    她说了这么多。


    却依旧无法让帝墨玄动摇一分。


    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风铃真的好想……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他的心，究竟硬到了什么程度。


    汹涌的玄力，迎面击下。


    风铃的心，提到了顶点。


    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只能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忽而，风铃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撕裂剧痛，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


    她被什么力量，拖入了一个怀里。


    风铃欣喜睁开眼：“帝哥哥……”


    话还未说完。


    风铃脸上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小铃！”


    苍老的声音，极具威严。


    那张阴鸷可怖，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满是怒意。


    风铃的心，咯噔了一下。


    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出。


    她猛地往前一靠，哭的极其伤心：“姥姥……姥姥！”


    帝宫姥姥面上紧绷的愤怒，在自家孙女的哭声下，终究还是息止了下去。


    她抬起干枯的手，轻轻的拍打着风铃的背。


    她怪自己的孙女，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却也心疼自己的孙女。


    听着风铃的哭声，帝宫姥姥的心，也紧紧地揪在一起。


    帝宫姥姥咬牙，抬起阴鸷冷眸，瞪向了眼前的男子。


    帝墨玄方才那一掌，落了个空。


    整张床榻，轰然炸成了渣。


    可见，帝墨玄方才那一掌，全然没有留情。


    是真的，想杀了风铃。


    “帝！墨！玄！”


    帝宫姥姥怒不可遏，指着帝墨玄，低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