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仙回想着这一段历史，心中不由得激昂。


    曾经的他见识高阶仙人常常生出大丈夫当如是之心情，此刻他成就道主，听闻混元神威，亦是心生如此感觉。


    不过其中的物是人非，令人感慨颇深。


    至于荒神。


    荒神族群向无数多元宇宙外出、鏖战，此刻混沌之中其数量极多这一事实，无疑是对莫问仙有利的。


    荒神这种对于有序修士极为有利的无序生灵，将其炼化许多之后，或许莫问仙的无序之道就可以练成。


    毕竟有无一体，但有主次，莫问仙也无需将其炼至有序的程度，那并无必要。


    用比喻来说，物体存在之态是莫问仙应有的状态，但其分子之态，莫问仙也需掌握，这便是其大道的诠释。


    凡阶荒神与神阶荒神既有不同，亦有相同之处。


    相同在于，炼化荒神对于有序生灵有利，凡阶荒神可助修士悟道，而神阶荒神本身就是道之逆身，炼化可窥见道之本身。


    这一现象的来源便是由于荒神本身的特性。


    有序、无序并非两个绝对对立的事物，并非有序过后便立刻是无序，其而是两种趋势状态，无序演化是一个过程。


    荒神便是万事万物走向荒芜、走向灭亡之中诞生的一类生灵，其天生拥有使世界走向无序的力量。


    其使大道寂灭、世界终结，自己便会吞噬近道之物，因此有序生灵可从中获利。


    凡俗有序修士不可与道合一，燃烧荒神窥视大道，而仙境有序生灵将之炼化，参悟大道。


    荒神凡、神不同在于其形态、智慧，拥有悠久的生命，与时空对抗超脱，历经时空智慧洗涤，高阶荒神亦会找回智慧。


    有灵生物自然拒绝丑陋之态，其形态也有模有样。


    此刻莫问仙遭逢之荒神便是一只似神鸟一般的存在，其亦是远远窥视着莫问仙，神态谨慎。


    虽然荒神对于有序生灵大补，但也并非所有修士都会对其出手，七阶巅峰荒神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其神态严肃的看着莫问仙，却见莫问仙丝毫没有停歇，笔直朝他而来，他出声警告:


    “人类！


    都已经修行至金仙巅峰，修行不易，你确定要为了财帛动人心吗？


    你可知此乃何地？本座又有多强？对我出手，一旦召来其他无序七阶，你会有多大危机！


    我劝你善良！”


    莫问仙悠悠笑道:


    “阁下可是怕了？”


    地仙道外走他域，世界便会随之而行，此刻身在混沌，莫问仙身后溟渊大世界相随，如此体量压迫，引动混沌浪潮浩瀚，任何同阶都会对莫问仙心生忌惮。


    神鸟荒神来此是为了突破，而不是寻觅生死之战，哪会愿意遭受无妄之灾。


    生死之战某些时候的确可以突破，但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中低阶之时。


    金仙突破大罗，全心全意失败率都极高，更何况分心战斗。


    神鸟荒神虽不愿，可莫问仙逼至眼前，他不愿战也得战！


    “狂妄！


    唳！”


    一声鸟鸣震天动地，风火随之而动，邪风吹散混沌，恶火焚尽一切。


    邪风恶火一出，世界走向终结！


    “唉！”


    莫问仙轻叹一声:


    “为何不多说几句呢？浪费时间啊！”


    神鸟四周混沌顿时变幻，化作滔滔溟渊之海，包围圈还未形成。


    邪风恶火之下，海洋亦是荡漾，却丝毫不能影响无垠无尽般的溟渊之海。


    神鸟不信邪，高声啼鸣:


    “本座的绝荒风火曾令无数世界走向毁灭！


    焚天煮海曾经经历过无数，你等七阶生灵，亦有死在本座风火之下者，我倒要看看，你如此嚣张，能有多强。”


    就在他叫嚣之时，莫问仙已经抓紧时机，溟渊之海彻底将神鸟包容在内。


    “还算不错。”


    莫问仙轻轻点头，溟渊大世界顿时在海洋之中降临，磅礴大力在世界未至，便先有气浪而来，其中夹杂溟渊之道。


    在接触的一瞬间，就令风火溃散，虽为同阶，两者差距巨大。


    不谈体量、不谈大道差距，莫问仙金仙之时便追寻混元之景，这岂是这荒神可以媲美的？


    两者只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碰，神鸟就已经看到了结局，差距太大了。


    他心中凄凉，连绝杀都不愿放出，就要轰然自毁。


    莫问仙也并未强加制止，他与其他修士不同，其他修士斩杀荒神，欲要将其炼化悟道，可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无序之力、之道。


    爆炸状态的无序生灵更近于绝对无序，莫问仙只会更满意。


    溟渊之海散开，这只神鸟轰然爆裂，此过程就仿佛荒神施展神通，使世界走向终末之景。


    莫问仙深深观望此景，一点点推算有序走向无序之道，待爆炸消停之后，更是将这所有无序之力收入溟渊。


    比之前更加不适的感觉产生了，溟渊之道中虽渴求无序部分，但溟渊大世界并未习惯这股力量。


    莫问仙只能盘坐混沌，参悟其道，待溟渊之道彻底拓展之后，道与界同，溟渊大世界这才接纳了这种无序之力。


    各个世界、星辰之中便多出了一丝纯粹的无序之存在。


    生老病死、生存毁灭本是应有之理，这个过程所蕴藏的大道，也逐渐被溟渊掌握。


    莫问仙炼化无序之后，生出一丝满足之感，这是道之补足，存在之补足。


    ……


    如此这般，莫问仙在这一片混沌之中开始了猎杀无序生灵之行动。


    无论是荒神、凶兽、恶魔、秩序者、虚空、诡仙以及各种不可名状之物，莫问仙来者不拒，甚至有意使之互相补充，让他可以深刻领悟无序之道。


    他出手之下不留活口，混沌又宽广，使得他的行动一直都未暴露。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无序之道彻底得到满足，功成圆满之后，他又退回了有序生灵更多的混沌之中，开始了最后的悟道。


    ……


    莫问仙在混沌之中四处而动，有序、无序领地反复横跳，自己没有感觉，这可让李靖心情似过山车一般。


    他时而为可能遇见八阶无序生灵担忧，又在为莫问仙回到有序领域而兴奋。


    来来回回之下，一声怒吼自混沌中发出:


    “此子莫非是知晓我了不成，在耍我吗？


    四处乱跑，简直可恶！


    溟渊，你给老夫等着，若是寻到你，老夫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