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凤霖执起衣堆里的梨花铜镜。


    镜面映出少年此时的模样。


    他换上红裙，有一种奇异的颠倒感。


    他触了触镜面，冰凉的铜镜就像他冰凉的心。


    他这十七年，只学会了虚伪和掠夺。


    现在，又学会了喜欢。


    原来，为了那人愿意做任何事，就是喜欢。


    是啊，他最喜欢那人了……


    从一开始，就不满足于师徒羁绊，想要占有那人的全部。


    从第一眼，他就知道那样的人注定要被另一个人欺负，让‘他’那张清冷的脸、肌肤、眼神、声音，包括灵魂，都染上鲜艳的颜色。


    “你很美，去找那个人吧，再清心寡欲的仙君，也会为你倾倒的。”


    魔修总有诱惑人心的能力，少年脚下的影子说——


    “他不是也夸过你漂亮么？”


    外面天色已暗，一道红影掠出寝殿。


    -


    玉阳殿后有一处温泉殿。


    到了仙仙这个境界的修仙者早已辟谷，不需要用饭，平日的空闲时间，泡温泉松筋骨就是唯一乐趣了。


    眼下也没有事，在银河的提议下，仙仙前往温泉殿。


    正巧，受到打扫玉阳殿三个月惩罚的双胞胎，正在温泉殿里勤勤恳恳的擦地砖。


    看到雪白的袍角出现在眼前，双胞胎规规矩矩的站好：“师叔祖。”


    “你们出去吧。”仙仙说。


    “是。”双胞胎对视一眼，出去了。


    殿内雾气氤氲，汤烟袅袅。


    仙仙盘坐在汤池旁，纤细的手掠了一把温热的泉水，抬手便把附身在寒剑上的银河扔进去了。


    银河：“？？”


    仙仙唇角噙笑：“为你驱驱寒。”


    银河无言以对，在水面上转圈浮动。


    温泉殿外。


    双胞胎哥哥月华泄气道：“师叔祖总有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弟弟，你有没有感觉到？”


    月池点了点头：“若当初不听陶师姐的话，把季小师叔带走，我们现在也不会落个打扫玉阳殿的下场。”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准备默默离去。


    可刚走没几步。


    一道红影在他们眼前划过。


    “谁？！”月华低喊一声，脚尖一点就追了上去。


    他们修炼已久，远不是季凤霖修炼半个月就能比上的。


    于是，二人一左一右凶残的抓住季凤霖的胳膊。


    当看到季凤霖此时的模样，双胞胎震惊的松了手道：


    “季小师叔？你这是……”


    少年肩上的红裙落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肩。


    季凤霖抬手拉好衣裙，眼里藏着戾气，唇角却荡起一丝炫目的笑。


    “我师尊呢？”


    双胞胎呆呆的说：“在温泉殿……”


    “等等！”


    看到季凤霖要往温泉殿那边走去，双胞胎赶忙抓住季凤霖，结结巴巴道：“小师叔，难道你，你要偷看师叔祖沐，沐浴？”


    季凤霖和双胞胎之间，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


    自从知道仙仙对季凤霖的好，双胞胎更加不敢怎样对待后者。


    但看到季凤霖目前的打扮，他们难以不多想什么。


    偷看？


    不。


    他是去‘献身’的。


    季凤霖目光闪烁，语气低冷：“别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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