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夜风吹拂，教堂里燃起熊熊大火。


    外面的银河等人，隐约看到浑身浴血的男人抱着死去的少女，摇摇晃晃站起来。这位血族亲王被圣器十字架刺入心口，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死绝。


    他抱着少女，就像——抱着他的新娘一样，一同走入被血染红的地毯。


    一遍又一遍走着红毯。


    夏夜问，“莉莉安，嫁给我好吗？”


    “……”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曾经面部每一丝线条都冰冷如刀的男人，此时神色柔和，在熊熊烈火中，他抱着少女走到礼台前。


    两人浑身浴血，就像两袭艳红的嫁娶衣裳。


    夏夜把插在心口的十字架拔出来，身躯痛的佝偻了一下，随即，他以力量掰断十字架的一端，揉成圆圈套进少女的无名指上。


    暗哑的声线，缓缓流淌在火海里，男人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虔诚——


    “这是莉莉安曼尔德和夏夜曼尔德的婚礼，我承诺——从今往后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始终爱她、尊敬她、保护她、忠于她，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姗姗来迟的安德烈还有索菲尔想要闯入火海里救他，可夏夜以力量把整个教堂设置成一座旁人无法进入的禁地。


    随后，苍茫的血族古语响起——


    “莉莉安曼尔德，我的新娘。”


    “身为天使，她为我堕进黑暗。应当，永生永世记载在血族的历史中。”


    “并且，我以血脉力量设下咒言，血族永生永世对教廷退避三舍，违者，死无葬身之地。”


    外面的安德烈和索菲尔，单膝跪下。


    “——是，夏夜大人。”


    火焰冲天，焚烧了一日一夜，这座年代久远的教堂化为灰烬，为两个死去的灵魂陪葬。


    ……


    一切终于结束了。


    大主教满脸仁慈，握着十字架，对教堂鞠了一躬。


    他身后，几位红衣主教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塞纳神子。”


    柔弱美丽的神子突然昏倒，大主教匆忙回头去看，恰好看到，昏倒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个久未相见的灿烂笑容：“教父，我回来了。”


    “……”大主教突然觉得，塞纳变了。


    可真说他哪里变了，却说不出来。


    就如同——


    换了一个灵魂。


    -


    曼尔德城堡，奥兰斯在城堡地牢里被关了一日一夜，被关到眼眶凹陷，双眼无神。


    他紧紧握住栏杆，怎么也想不通，莉莉安怎么就，就那么化作天使离开地牢了呢？


    终于，他等来了侍从。


    “你可以出去了。”侍从过来打开牢门，把奥兰斯放出去。


    “我，可以出去了？”奥兰斯失神道，“战争结束了吗？”


    “结束了。”侍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伪善的教廷骑士，快滚。”


    “……莉莉安呢？！”奥兰斯蓦然回过神来，双手抓住血族侍从的肩膀。


    他一天一夜没吃过饭，饿的已经没多少力气，侍从一脚把他踹开。


    “恶心死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莉莉安夫人？死了。”


    “死了？！”


    奥兰斯尖叫一声，“夏夜曼尔德怎么会让她死？！”


    那男人眼里的爱意，连他都能看清！


    侍从看他一脸疯乱，心说这人疯了吧。


    摇了摇头，侍从边走边说：“莉莉安夫人死了，夏夜大人随之殉情，整个教堂都化为灰烬为他们陪葬……以后啊，曼尔德城堡，没有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