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郝主任这声‘没事’，不是没事、是有事。


    “这样~”


    “我替他喝，我在干一杯。”


    惦记自己买卖的王鹏，连忙给自己倒满了酒、又端起来，但没有喝。


    郝主任将他拦住了：


    “别~”


    “都不喝了，昂~喝酒不好。”


    说句对长辈不敬的话，他这话已经是阴阳怪气了，意思也很明显了。


    “舅~”


    “你这…”


    王美娟刚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应该是想维护我，但这事摆明了是我不懂事，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气氛就这样的，更别扭了。


    我没看陈康，但能感觉到他们责怪的目光，而王鹏脚，桌下一直踢我。


    而郝主任…


    得~


    我喝。


    我端了酒杯。


    估计是看在王美娟面子，郝主任给了面子：“一半吧~我也喝了一半。”


    “我干。”


    张嘴，将酒灌…


    艹！


    原本想学王鹏刚才的样子，一大口闷了，可酒刚入吼，就顶的难受。


    咽不是。


    不咽也不是。


    也不知道是一口灌、还是慢慢的进去…慢慢紧着，最后，一口灌了。


    “呃~”


    胃里没有翻江倒海，但想吐。


    这辈子，不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但是第一次这么着的，灌这么很。


    生理、心理都在抗拒。


    跟着。


    脸开始涨。


    豆大汗珠也来了。


    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张着嘴呼吸，但反哺上来的酒气，让我想吐。


    又吐不出来。


    难受。


    想发火。


    想双手一摊，告诉他们：我说我不能喝，喝了，这会你们该信了吧！


    艹。


    就是想。


    没这个胆~


    但我知道够了，今晚不会再喝了。


    耳边传来陈康、王鹏的叫好声、郝主任的赞许，以及王美娟的关心。


    然后…


    不知过了多久，估摸时间不长。


    应该是王鹏、陈康过来，扶着我开始下楼。


    再然后…


    我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驴肉记，在门口被王美娟扶着。


    旁边是辆出租车。


    “一帆？”


    “一帆…醒醒，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在…


    不用。


    我说我没醉，自己回去就行。


    “胡闹！”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算了，我带你回我宿舍，那里也没别人。”


    王美娟口吻很坚决。


    不行。


    我仍坚持自己回，硬撑着车门不上车。


    “行、行~”


    “你自己回去，知道你没醉，走…师傅，到邮局宿舍…就是邮局哪儿~”


    王美娟的口吻，变成了哄。


    我松开车门，双手用力的握住她双手。


    我没醉。


    真没醉。


    自己酒量自己知道。


    知道喝完酒会难受，也知道自己能保持意识…只是喝的猛，要缓缓。


    干那杯酒时，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坚持不让她送：“美娟，我自己回去吧~”


    “和我还见外？”


    “……”


    不是见外。


    是…


    下会。


    一定让送。


    “我想让你去你舅那，帮我说说好话，让元旦时候，单位用我的酒。”


    “这对我很重要。”


    我说出一个，不让王美娟送的理由。


    她说没事。


    回头可以说，一定能办成。


    “美娟~”


    “我…我自己回去，我…我想留些自尊，如果可以，不想张这个嘴。”


    我将内心的自卑，暴露无意。


    也藏着歉意。


    这会王美娟没在坚持。


    一直来给我舒服感觉的她，点点头：“回去喝点热水，好好睡一觉。”


    说罢。


    抱了我一下。


    转身，快步向前走…


    我手撑着车门，一直目送她身影消失。


    “哥们~”


    “往哪走？”


    一直在看戏的出租车师傅，似笑非笑问着我。


    哪也不去。


    走到旁边一颗小树胖，食指、中指顺着口腔，硬生生往嗓子眼里赛…


    “呃~”


    “呃~哇…”


    之前灌进去的酒，连带着没消化的午饭、胆汁，大口、大口吐出来。


    吐完。


    摇晃着、又快步的，向对面县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