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女们惊讶地围上来。


    「嘘！」楚暮辰示意众人噤声，「皇嫂病着，别吵醒了她。」


    楚暮辰坐在榻沿，静默了片刻后俯身在楚晚湘耳畔道：「晚湘，晚湘，你要振作起来，不要再逃避了。」


    说完这句，他才站起身，轻声退出去，将门掩上。


    楚晚晴急忙追出来：「皇兄！你找到凶手了吗？」


    楚暮辰摇摇头：「那些刺客武功不凡，我们根据尸体的形态、血迹判断出他们都是死于毒箭。这种毒箭射出的力道极强，且具有麻痹效果，普通的弓弩是不可能使用的。」


    楚晚晴蹙眉：「那会是谁？」


    「暂时还未查明。」楚暮辰道，「皇嫂现在情况特殊，等她病愈，再详加查探。」


    楚晚晴咬牙：「这个凶手好恶毒，竟然谋害嫡姐！若让我知晓是谁，我绝不姑息！」


    楚暮辰皱了皱眉，看着她的目光透出隐忍的怒火：「晴妃，你是公主，切忌骄纵任性。」


    「我知道了，皇兄。」楚晚晴垂眸，「那我告辞了。」


    楚暮辰点头：「去吧。」


    楚晚晴福身行了礼，带着丫鬟离开。


    隔壁偏厅。


    江氏在吃饭，见楚暮尘走进来，立刻起身给他施礼：「臣妾参见太子爷。」


    楚暮尘微笑颔首：「皇婶快请起，今儿天气不错，我们聊聊天。」


    江氏应道：「多谢太子爷。」


    楚暮尘走到椅子旁坐下，看向桌子：「皇叔呢？」


    「他去看望皇上了。」江氏答道，「臣妾正准备去看看皇上。」


    「皇伯父怎么了？」楚暮尘关切地问。


    「昨夜皇上突然吐血昏倒，吓坏了臣妾和陛下。」江氏叹息一声，「幸亏太医及时救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暮尘眉毛拧成川字。


    江氏继续道：「太医诊脉，说皇上中毒了，而且毒性剧烈，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朕明白了。」楚暮尘道，「皇婶，朕改日再来看望皇伯父。」


    「劳太子爷惦念，臣妾替陛下谢过。」江氏感激地行礼。


    「皇婶不必客气。」楚暮尘笑了笑，走出门外，看着院落里繁花盛开。


    春末夏初，百花竞艳，争奇斗妍，美景赏心悦目。


    他站了许久，转身离开。


    他回到乾宁宫时，已近黄昏，夕阳余晖铺满整座宫宇，辉煌壮观。


    楚漠宸坐在御案后批阅奏章。


    「父皇。」楚漠尘进来行礼。


    「何事？」楚漠宸抬起头，看见自己儿子满腹心思的模样，「有烦心事？」


    楚漠尘犹豫了片刻，道：「父皇，皇嫂受了风寒，一连数日高烧不退，您可有办法治疗她？」


    「哦，你皇嫂生病了？」楚漠宸放下笔，走到软榻前，摸了摸楚晚湘的额头，「确实有点烫，怎么这几天也不传召太医？」


    「臣妾怕太医诊出皇嫂是装病，所以瞒住了。」楚晚晴道。


    楚漠宸沉吟片刻，道：「皇兄已经在彻查此事，你们放宽心。」顿了顿，他吩咐林太医，「你去看看，开些药膳给皇贵妃补一补身子，她最近操劳辛苦了。」


    「微臣遵旨。」林太医领命，带着徒弟离开了寝宫。


    楚漠宸扶起楚晚湘，替她掖掖被角，柔声道：「晚湘，听话，别乱跑。」


    楚晚湘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他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楚漠宸轻抚着她冰凉的手臂，眸色暗沉，转身出了寝殿，去找林太医。


    楚晚晴跟了上


    来，小声问：「哥哥，皇嫂究竟怎么样？」


    「皇嫂染了风寒，需要喝些药膳。」楚漠宸淡淡地瞥了眼江绮云，「母亲年纪大了，皇嫂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臣妹知道了。」江绮云乖巧地应道。


    楚漠宸收回视线，径直离开了。


    林太医刚刚回去，便又匆匆赶了来。


    「皇上怎么说？」楚漠宸开口询问。


    林太医斟酌一下词语：「皇上的病不严重，只是因为心绪郁结引发的，只消慢慢调养，并无大碍。至于娘娘的病……」


    他略略停顿，看着楚漠宸道：「恕老臣愚钝，娘娘并无中毒迹象。」


    楚暮尘闻言，脸色变得难看，双拳握了握，沉声道：「朕知道了。」


    楚晚枫回来，见楚漠宸和楚暮尘都在。


    楚漠尘看了他一眼：「皇嫂的事就交给皇兄处理，你去休息吧。」


    楚暮尘点头，转身离开，脚步沉重。


    「你留下，本宫有话与你谈。」楚暮宸叫住他，语气平静，但威严尽露。


    楚暮尘站住脚步。


    「本宫听说，你去过长寿宫？」


    楚暮尘点头：「是，儿臣去拜访太后娘娘。」


    楚漠宸冷哼一声：「你当真不知皇嫂是怎么了？」


    楚暮尘沉默，片刻后道：「儿臣知罪！」


    楚漠宸挑眉：「你哪里有罪？」


    「儿臣私自去找皇嫂，不该将皇嫂带来见您和太后娘娘。」


    「皇兄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儿臣先行告退。」


    「等等。」楚漠宸喊住他，「你皇嫂病势如何？」


    「已经好了许多。」


    「既然好了，你就别担忧了。皇兄相信皇嫂能够熬过去。」


    楚暮尘恭敬地道：「儿臣谢皇兄体恤！」


    「嗯。」


    楚暮尘离开乾宁宫，楚漠宸独自坐了片刻，忽然皱眉：「朕不喜欢皇嫂的脾气。你去跟皇后说说，让她不要欺负皇嫂。」


    「奴才遵旨。」张德海躬身应道，心里嘀咕，皇上对皇后还是疼惜的。


    「另外，你派两个人守在凤仪宫外，若皇后敢伤害皇嫂分毫，格杀勿论。」楚漠宸道。


    张德海惊诧：「皇上，万一皇后娘娘没有……」


    「那就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抵命。」


    张德海打了个冷颤，急忙道：「是！」


    江绮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终于缓了过来，精神恢复不少。


    这天早晨，她醒来后，吃了点东西，正想出去晒晒太阳，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即帘幕掀开，楚漠寒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


    江绮云立刻坐起来，迎过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漠寒摆手示意她坐下，拿出一根银针扎在她左腿的穴位上。


    江绮云低头看向他的手指，那根银针似乎隐约泛着紫光。她忍不住想起了他昨夜施针的场景，心里一慌，急急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