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商业价值论坛”被封的同一时间，李川接到了范涵的电话。


    对方什么也没解释，只让他赶紧进行扫尾工作。


    对此，李川心中充满了无奈。


    本来，他是想着再炒上一段时间的。


    “低价倾销”事件，虽然已经很火爆了，但仍有进一步扩大的空间。


    如果能再炒上几天，差不多就能达到“全皆知”的程度了。


    到那时，他通过“低价倾销”事件，给自己扩大影响力、贴标签的计划，基本上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但是，他没想到抖音行事会如此果断、狠厉，直接就把“商业价值论坛”的微博账号封禁了。


    抖音封禁微博账号，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实际上却也算不了什么。


    抖音和微博，看似完全不沾边，甚至还有些“竞争对手”的味道在里面，但资本向来都是互通的，抖音想要在微博做点什么，只要付出一些资源，其实也是很容易的。


    李川不知道抖音具体使了什么手段、又付出了哪些资源，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商业价值论坛”的微博账号被封，绝对是抖音的手笔。


    抖音快刀斩乱麻，将一场舆论风暴消灭于无形。这对于抖音而言，当然是一项好的选择，但对于李川而言，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随着“商业价值论坛”被封，势力庞大的“黑粉集团”如潮水般褪去，在这样的背景条件下，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炒作下去了。


    “唉~，抖音果然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李川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的他，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按照范涵所说的，对“低价倾销”事件进行扫尾了。


    所谓的“扫尾”，就是持续的控评，消灭所有的负面影响，让整个互联上只存在一种声音。


    ……


    晚上九点四十分，李川给于杰和朱辰伟，各自分派了任务。


    于杰的任务是再次调转方向，雇佣的水军从“黑粉”变成“路人或者粉丝”，发表的言论也从“抹黑森先生和抖音”变成“支持森先生（抖音忽略）”。


    朱辰伟的任务则是登录李川的微博，将“黑粉集团”存在过的痕迹一一抹除掉……说白了，就是删评论。


    “删评论”这种事，其实很早就可以干了。


    之所以没干，也是李川有意为之。


    他之前发布的那条微博，是“黑粉集团”和“路人粉丝”的主战场之一。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微博评论区实行严厉管控，看到不好的评论就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路人粉丝”将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众所周知，一个热点事件想要持续的扩大影响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观众争论不休，如果有一方的观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那么整个事件的热度很快就会消散。


    念及于此，李川便对自己微博评论区的“黑粉集团”言论，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暧昧态度。


    当然，这只是之前的做法。


    如今，“商业价值论坛”被封、“黑粉集团”销声匿迹，这场舆论战马上就要结束了，此时再保留“黑粉集团”言论，已经没什么用了。


    李川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按照范涵的指示，把“黑粉集团”的种种不利言论清理干净，争取让“低价倾销”事件在短时间内尘埃落定。


    这种事，拖的久了，容易滋生变故，还可能会引起抖音官方的不满，得不偿失。


    删评论，看似简单，其实并不轻松。


    “低价倾销”事件，发酵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李川的微博下面已然聚集了近八万条评论，其中有近三分之一，是属于“黑粉集团”的。


    八万条，三分之一，也就是两三万条。


    这么大的数量，一个人删的话，至少要忙到凌晨。


    也正因此，李川方才将这项任务安排给了朱辰伟。


    至于他自己，还有一点事情要忙。


    ……


    晚上十点，宜家公寓六楼，某套房。


    室内昏暗，只有点点烛光在闪烁。


    烛光源自餐厅。


    餐厅内，一张长型餐桌上铺了一层白色餐布，散发着烛光的精美烛台立在餐桌中间，周围琳琅满目，有海鲜、牛排、烧鸡、炒菜等各类食物，还有拉斐、茅台、xo、青岛啤酒、可口可乐等各类酒水。


    这些，是朱芳忙了一下午，精心为李川准备的。


    她不知道李川爱吃中餐还是西餐，所以准备了一桌中西结合的大杂烩；她也不知道李川爱不爱喝酒，以及爱喝什么酒，所以红酒、白酒、洋酒、啤酒、饮料等挨个准备了一遍。


    她甚至还为此，专门买了餐桌、餐布、烛台等，为的，就是能给李川一个惊喜。


    然而，她从晚上八点一直枯坐到晚上十点，始终未见到李川的身影。


    “他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应该……不会来了吧。”


    朱芳坐在餐桌一侧，喃喃自语道。


    虽然李川中午临走前，告诉她会回来，但枯坐的这两个小时里，她也通过上，了解了“低价倾销”事件的来龙去脉。


    “低价倾销”事件闹的那么大，她觉得李川很可能正在处理紧急事务，今晚没空再回来了。


    “唉~。”


    朱芳叹息一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着前方自己精心准备许久的场景，眼眶渐渐红了，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层层泪光闪烁。


    冬~冬~冬~。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把朱芳一下子惊醒过来。


    ‘来了？’


    朱芳面色一怔，连忙起身，跑过去开门。


    房门打开，正是李川。


    朱芳情绪激动之余，眼中两行清泪滚落而下，整个人直接扑在了李川的怀里。


    “怎么了？”


    李川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怎么还哭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朱芳声音哽咽，两条胳膊死死的抱住李川，彷佛是怕他跑掉似的。


    “我这不是来了么。”


    李川揉了揉朱芳的脑袋，直男式的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女人的情绪，很多时候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上一秒在哭，下一秒可能就笑了。


    朱芳就是这样，刚才哭的十分激动，但被李川揉了揉脑袋后，就立马恢复了正常。


    李川见状，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开口道:“你搁这儿玩变脸呢。”


    朱芳脸色一红，没有回应，当下拉起李川的手，道:“跟我来。”


    “干嘛？嗯？大晚上的，怎么不开灯啊。”


    朱芳将李川拉进屋，并阻止了他想要开灯的动作，然后关上门，径直的将李川领到了餐桌前。


    “这……都是你一个人准备的？”李川看向朱芳，一脸惊讶道。


    “嗯。”


    朱芳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不过……”


    “不过什么？”


    “你更好看！”


    李川一句话说完，直接将朱芳拦腰抱起，向着卧室冲去。


    “呀！你干嘛呀！先吃饭。”


    “饭哪有你好吃啊。”


    李川说着，已然冲进了卧室。


    他将朱芳往床上一丢，正打算扑上去，结果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特么谁啊，这么扫兴。’


    李川心中暗骂，但还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他比较怕是范涵的电话。


    不过，他猜错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字，不是“范涵”，而是“提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