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了!”张大富心中冷笑一声,骑着马走上去,冷着脸喝道:“尔等将军纪当做儿戏不成?”
那百十来人抬着脸看了看张大富,其中一个身材很胖的男子嗤笑一声。
“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大富啊,我记得在下蔡城中的时候,你家里不是有段时间缺粮食,还是从我家借的,现在怎么?第一天当上先锋官,就忘记自己是什么出身了?”
张大富面若寒霜:“当初我家借从你家借的粮食,一共还了三倍的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退一步说,现在是在军中,军法不容情,本将乃是大汉征西将军先锋官,容不得不放肆!”
“军法官何在?”说完这些,张大富猛然喝道。
一队彪形大汉走了上来,这些人身穿战甲,腰上挂着战刀,沉声喝道:“在此!”
“目无上官,该当何罪?”
“军棍三十!”军法官头目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胖子依旧一脸不屑的看着张大富,鄙夷道:“你家有我家有钱吗?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不尊将令,该当如何?”张大富沉声说道,双目赤红,可偏生那胖子觉得自己家里有钱财,认定张大富不敢动自己,说白了也就是在家里被自己的爹娘惯坏了,到了军中,依旧觉得劳资是天下第一,所有的人都要顺着他,由着他。
“论罪当斩!”
军法官也动怒了,从来没有见到有人敢如此散漫军纪的。
“你斩我?你斩我一个试试看?”胖子大笑了起来,执法官挥手道:“上去,绊了,就地斩首,负隅顽抗者,抄家问斩!”
到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变了,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的。
“你敢!”胖子大声骂了起来,居然抽出自己的佩刀,向着执法队的人就劈了下来。
能被选中成为执法队的人,大多都是军中好手,岂会被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劈杀到?
一劈手就把那战刀夺了下来,顺势一挥,就将这胖子的手臂砍断了。
“啊——”胖子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来,可是那执法队的武士飞起一脚,踩踏在胖子嘴巴上,连带着上下门牙都全部踏碎,脚下用力,踩得这胖子嘴里呜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其他的人一看,纷纷跪地求饶,都说是这个胖子蛊惑自己,这才轻慢军令,只求将军饶恕。
对此,张大富只是冷着脸,森寒的吐出一个字“斩!”
“哗!”
上百执法队手起刀落,一百多颗人头顿时滚滚落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传告三军,以儆效尤!”张大富冷着脸喝道,指了指那胖子道:“割下舌、头,回到军中,将他家所有的财产充公当做军饷!”
“喏!”
执法队将士纷纷大声喝道,到了现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小觑这个年轻的先锋官了。
“传令全军,就地休息半个时辰,放出斥候,一旦发现楚军斥候在周围,即可斩杀,不用留下活口。”
“喏!”
部将大喝的声音传来,继而通报全军。办个时辰以后,大军再次出发,这一次明显可以感觉到,行军的速度提升了一倍不止,而且军队的队形保持完整,没有再出现混乱。
看到这一幕,张大富心中对刘秀的仰慕,已经达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他今天做的这一些,并非是他自己能做得到,而是昨天晚上,刘秀已经把今天他会做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已经算计了进来。
唯独有那个同乡大户,并没有算在其中,可是张大富也不傻,自己家里和这个人正好有仇怨,就接着这一次这家伙无视军规,藐视上官给办了。
如果要怪的话,那就责怪这家伙没有爹娘生,却没有爹娘养,最终尝恶果的,还是他爹娘。
……
“什么,汉军已经奔袭百里距离了?”范增闻言,神色都是一变,心中也暗自思索起来,难不成汉军这一次是来真的,而上一次的是疑兵之计?
英布走后,他就是这一只大军的主帅,军中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将军,末将建议我等应该出兵,不管汉军是真是假。”
有武将站出来建议道。
范增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会不会又是刘秀小儿的疑兵之计?”
“应该不是,若真是这样的话,刘秀上一次领着大军狂奔六十里,一去一回,这就是一百二十里路程,今天已经超过了一百里,再往回走的话,那就是两百里路程,这岂不是自己消耗自己士卒的体力?”
“嗯,所言有礼。”范增点点头,说道,“汉军三万人,我军倾巢而出,分为三路,左右两路大军从两翼包抄,本将亲自坐镇中军,将这一直三万人的汉军吃掉,好叫刘秀小儿知道,我大楚男儿可不是这么好戏弄的。”
众将士闻言,一个个精神振奋,带着将令会到了军营中。
没有多长时间,四万大军倾巢而出。
第二天的清晨的时候,大军走了一夜时间,足足走出了两百多里,压根是没有歇息过。
从六成北上到居巢,足足有五百里左右的路程。
大军行进比不得斥候传递军报的速度,因为还要带着军粮,器械等各种物资,所以速度比较慢。
太阳才微微升起来,照在楚军将士带着潮气的战甲上。
范增看了一眼疲惫的大军,便下令大家休息一下,埋锅造饭,吃过饭食以后,再走一百里,然后养精蓄锐,等着和汉军决一死战!”
只是,还不等楚军这边生起火来,就远远地看到一队斥候骑马快速而来。
“将军何在?我等有军情禀告!”斥候在军中大声喊了起来。
范增高声道:“本将在此,你有何军情禀告?”
那斥候队长立刻骑马冲了过来,范增的亲兵上前,验过了身份令牌,这才将那队长放进来。
斥候下了马,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禀告将军,我军斥候发现汉军大队人马,又撤回去了!”
“什么?有撤回去了?”范增闻言,面色涨红无比,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你确定?”范增瞪着眼睛看着这斥候。斥候额头上露出一丝冷汗。
“岂敢戏言?前头的斥候传来消息,亲眼看着汉军在距离居巢百里开外的地方吃了一顿干粮,然后快速撤军而走。”
“呀!这刘秀小儿着实可恨,竟然如此无视与我,正当我范增是三岁小儿吗?”范增发怒,就要爬上马背,率领大军前去居巢和刘秀决一死战,可是转念一想。
刘秀这样无缘无故的激怒自己,必定是有着某种倚仗,顿时又冷静了下来。
“将军,我等现在该如何?”一个部将上前问道,军中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范增,等着范增指示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范增冷静的思考了一会,然后道:”大王现在正在领着大军从武陵那边回撤,要和季步季心将军会师一处,然后北上新野和刘备主力大军决战。
你们想一下,要是我们这里出了什么闪失,那刘秀小儿岂不是可以率领汉军,长驱直入了?”
众将士闻言思索了起来,一个个都觉得范增说的有道理,他们这一只楚军,最先是被英布带走了一些,军中大将岳云,也离开了。
粮草也是楚国国内运送过来,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守住六成,挡住汉军的进攻就可以了,别的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刘秀小儿想要引我出城决战,我偏不出城与他交战,只要拖住时间,大王在新野一战,必定可以取得胜利,那边才是主战场,我等在六成一代,只需要做好辅助便可。”
范增言之凿凿,说的很有道理,下令全军上下放松心情,吃完早饭以后,大军回撤。
刘秀小儿爱怎么折腾,都由着刘秀小儿,自己不理会。
唯一不同的是,在加派一千斥候军,现在算起来,范增在这边投入的斥候,就足足有四千余人了。
大军回撤到了居巢以后,刘秀向着张大富了解军中的情况,发现张大富做得很好,当下褒奖了张大富。
然后有派遣了两千人的大军,回到下蔡城中,将那胖子抄家,所得到的钱财,全部都赏赐给了张大富帐下的将士们。
这也算是在帮助张大富笼络麾下将士的心。
接下里,刘秀亲自领着一千骑兵外出,发现只要离开居巢五十里开外,就能发现楚军的斥候。
可是那些斥候也非常机灵,远远地看到人影就骑着马一溜烟,就没了有了人影,这一幕还真是叫刘秀看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抓几个楚军斥候回来,好生拷问一番。
又过了一天时间,汉军三万大军再次从城中、出发。
这一次,楚军的斥候基本上已经有些麻木,不过上头的给的奖励很丰厚,大家也没有因为被汉军耍了几次,就无视汉军。
那毕竟是三万大军,站在平地上看过去,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海,看的人心中发颤。
六成中,范增收到了情报的时候,正在军营之中巡视。
“好生奖励我军斥候,再探再报。”看完情报以后,范增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挥手喝退了斥候。
“刘秀小儿,你就折腾吧,等你吧你的大军折腾的疲惫不堪的时候,我看你拿什么与我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