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正陪着三妞说话,有宫女来报,太子妃驾到。
紫陌想了想,“将太子妃请到正厅,我马上就来。”
三妞挣扎着要起来,紫陌将她按住,“你别起来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娘娘,奴婢没事了。”三妞不放心的说道。
紫陌声音微厉,“那也不许。”
“奴婢遵旨。”三妞无奈的轻声答道。
紫陌往正厅去见宫婉容,宫婉容见她走过来,迎上来。
“太子妃找我有事吗?”
紫陌轻声问道。
“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宫婉容厉声问道,双拳紧握。
紫陌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以为是我告诉无痕的?”
“如果不是你,殿下怎么会早有准备?”宫婉容说道。
紫陌冷然的回道,“不是我,但是,我想问太子妃一句,如果无痕不是早有准备,遭了毒手,今日、你又会是什么心情?”
宫婉容看着她,咬字说道,“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他为了救你弟弟,牵动了旧伤,失去了兵权,你可曾想到会发生?”
紫陌紧接着问道。
“我.......”
宫婉容一瞬间无言以对。
“还好,他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是付俊生一意孤行,还是你也有份,现在还未可知。”
紫陌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你血口喷人!”宫婉容气愤的说道。
“是不是我冤枉了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紫陌不再看她,轻轻的坐下。
“所以呢,你准备连我一块去告发吗?”
宫婉容嘲弄的说道。
“我不必多此一举,你真的以为你的男人那么无能吗?他能算得到付俊生,难道算不到你吗?”
紫陌额轻笑着说道。
宫婉容步子不稳,退后了一步,宫菊及时扶住她。
她强自镇定住慌乱的心神,看向紫陌,自嘲一笑,缓缓转转身走出去。
宫婉容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
当晚,一直忙碌着的风无痕竟然到了她的歆苒殿。
宫菊来报的时候,宫婉容着实被惊到了。
她心中一沉,“扶我起来。”她吩咐着,强自起身。
风无痕走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在起身更衣,几步走到她的跟前,“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他声音焦急的说道。
宫婉容心中一颤,抬眼看向风无痕,她不敢相信风无痕刚才是在与她说话。
“脸色这么不好,还硬撑着做什么?肩头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风无痕伸手扶着她,让她躺好。
宫婉容的心一阵阵的温热,又一阵阵的难以置信。
“殿下,还关心妾身吗?”
开口之际,声音已经嘶哑。
“我自然会关心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拉过薄毯给她盖上。
风无痕话一出口,宫婉容的泪水便再难自禁,如洪水开闸般倾泻而出。
“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吗?”风无痕一见她泪流不止,眉头轻蹙说道。
宫婉容摇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别哭了,身子要紧。”
风无痕拿出丝帕为她拭去眼泪。
这一刻,宫婉容的心彻底的沸腾了。
嫁给他两年,两年来的温暖恩爱,却不及这几日来的关怀。
风无痕又陪她说了会话,才离去。
夜晚,宫婉容再没有如往日一般夜不能寐,瞪着眼睛直到天明。
她想,他终是相信她的。
他到底心里还是有她的。
第二日,她的身体便好了很多。
但是,她仍旧心中惦念着付俊生,暗中让宫菊与父亲去打探消息。
两天后,终于消息传来。
宫菊走进来,面带愁容。
她的心,便已经沉了一半。
“有消息了吗?”她问。
“嗯。”宫菊点头。
“是他吗?”她心中怀着恐惧,战战兢兢的问道。
宫菊看着她,缓缓点头,“是,但是,娘娘您千万别着急,老爷说了会想办法的。绝对不会连累到您的。”
宫婉容顿时心中犹如被戳了一个大洞一般,她眼中尽是失望,口中轻声说道,“他真的这么做了,为什么非要如此逼我?”
“娘娘,您别这样,您的身子还没好。再说,老爷已经说了,一定会没事的。”
宫菊在一旁安慰她说道。
她突然看向宫菊,“爹爹说要怎么做了吗?”
宫菊摇头,“老爷怎么会跟奴婢说呢?”
突然,宫婉容惊慌的抓住宫菊的手说道,“宫菊,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娘娘,您别着急。”
宫菊被她吓坏了,“娘娘要见谁?”
“我要见俊生,我要见他。”
宫婉容说道。
“娘娘,这怎么行?他......是钦犯啊?”
宫菊失声说道。
“我们去找爹爹,现在就去。”
宫婉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膨胀的几乎要碎裂。
宫府
宫爵与宫夫人亲自出门来接她,下了车宫婉容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到了正厅中。
遣退了所有得下人,她直视自己的父亲,“爹爹,他怎么样了?”
宫爵却眸色不悦,“你今日来,就是为了他吗?”
宫婉容点头,“是,我是为他回来的。”
宫爵当即震怒,“你糊涂,如今你已经身为太子妃,未来的国母。怎么还能与他纠缠不清?他现在是个钦犯,犯的是十恶不赦的死罪。我要你从今日起,忘记这个人。”
宫婉容却不肯就范,“爹爹,我与他十余年的感情,我忘不了。他为了护我,荒山之上赤手空拳与狼群搏斗,险些丧生狼腹,我亦忘不了。如今,他犯了大罪,可是,付家是冤枉的,只要能为付家洗刷冤情,他便还有救。”
“住口!”宫爵怒声喝道。
“不要大言不惭,纵使他付家果真蒙冤,若能昭雪,又岂会等到现在,他又如何会这样鱼死网破?如今,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你需谨记,你身上不只是背负你一个人的性命,还有宫家几百口人的命。这件事,你不许再过问。”
宫爵厉声说道。
宫婉容回道,“爹爹,这些日子我已经暗中搜集了很多当年付家冤案的证据,俊生也找到了当时幸存的宫人。只要我们将这些证呈给皇上,我相信一定可以救他。”
宫爵怒目看向宫婉容,“如是他有把握,为什么会如此沉不住气,为什么不等着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婉容,你就听为父的话,不要再管这件事。你与他,在你嫁给太子的一刻,就已经毫无关系了。”
“是,女儿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一刻不敢忘记。我与他有缘无分,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恩情却不可断。我意已决,如果爹爹不帮我救他的话,我自己想办法。但是,我警告爹爹,在他被推上斩台之前,不准动他。否则,便别怪女儿不顾及宫家上下。”
宫婉容字字犀利,坚定无比。
宫爵忽的抬起手,却被宫夫人及时拦住,“老爷,使不得。”
她是他的女儿,也是当朝太子妃。
自他将她送进皇宫的那一天,也失去了教训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