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颂儿这昏迷,一睡就是三天。距离杨沐郎护送卅年王子离开的前夕,她终于苏醒过来。好像是算准了时间,只为还能再见他一面。
就在她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走出凤冥殿时,传来百里星辰对凤冥殿解禁的命令。并要求千颂儿一同出席为西域人马送行的盛宴。
对于千颂儿而言,什么都不重要。在心月和月儿的陪同下,借着浓浓的夜色,终于来到杨沐郎的景绘殿。
院内静悄悄一片,稀少的宫人,也都在寒夜中不见了踪影。
一间亮着闪闪灯火的殿内,还有身影在来回走动。虽然她看不到,但殿内隐约传来的咳嗽声,丝毫不影响她去分辨杨沐郎的音声。
心月搀着她走进殿内,她顿了一下脚步,转眼看向月儿,虽然没有神色,但足够让月儿理会她的用意。
在月儿退下后,她一再的酝酿心底沉重的情绪,鼓足充分的勇气,才小心翼翼的摸索了着走进。
杨沐郎正揭开被褥打算上床,听闻有动静,他都没有心情去理会。
“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留下来伺候。”以为又是贴心的宫人,所以杨沐郎只是淡淡的说道。
自从那晚后,紫珠再也没有出现。只是每天都安排细心的宫人不时的进来伺候,且都是熟知他喜好的人员,不难看出紫珠的无微不至。
只可惜她的行为,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原谅,即便她是为了帮他减轻体内的毒素。但搭上她一条性命,又让他欠下一份情债,他觉得真的没有必要。
咳咳——
他又轻咳两声,发觉没什么动静,脚步声已经靠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转眼看去,他一时差点怔住在此。
“颂儿……”看着久违的脸庞,杨沐郎竟情不自禁的呼吁出心底的名字。
千颂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泛滥的痛处,泪水浸湿了眼眶,潮流澎湃的涌出眼眶。瞬间一张苍白的脸上,被炽热的泪水侵占。
即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感受着他的气息,想象他内心的悸动,一切都是千颂儿此时此刻的痛。
杨沫郎内心也万般不是滋味,特别面对她伤心哭泣时,他总是偏执的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能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内心的痛,随着眉眼间的凝重,渐渐的蔓延在全身的细胞里。仿佛就要这样残忍的将他侵蚀。
“怎么还哭了。”杨沫郎一步比一步沉重的走在她面前,尽管她对于她而言的视觉都是一片盲区,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脸,符和着温柔的声音,抬起微微颤抖的大手,轻轻的拭去她脸颊上剔透的泪珠。
千颂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崩塌的情绪,一头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的痛哭。这是她第一次放纵自己将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也是第一次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宣泄内心的情感。
“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千颂儿悲痛欲绝的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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