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里的千颂儿,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发呆,她已经意识到,进宫为后,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她原本应该为自己成功的第一步感到高兴,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心的念头。
她怔怔的回忆着,那张美到可以让人窒息的脸庞,那张宛如画卷中的身影,竟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原本可以被当做心底,最美好的一道光景和回忆,可偏偏一道圣旨,打破了她对百里星辰的好感。
也许这就是初见的可贵,她恍惚想起一句话,人生若如初见,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再也不见。
“姑母,您看那个疯疯癫癫的傻子都要当上皇后了,表姐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安排我进宫啊?”只见一名妙龄少女,一脸花容月貌中,掺杂着一味撒娇的意味。
“珊儿,你疯了吗?”陈氏一副紧张的在园内四处看了看,好在没有人听到,所以她拉着那名少女,慌慌张张的离开。
“姑母,你别拉着我,快放开。”那名少女气恼用力的甩开陈氏的手,一张粉嫩的小脸,气的涨红。
陈氏一张慈和的脸上,也泛起一层气恼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万一让人听了去,你我都得死。”
少女梳着丫鬟的发髻,她就是陈氏的贴身丫鬟‘陈丽珊’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世秘密,那就是她和陈氏的亲属关系,包括灵云和她们之间的牵连。
陈丽珊依旧是一脸沮丧的说道:“事到如今,我还在乎什么生死,一个傻子都能当上皇后,凭什么我就是个寄人篱下的丫鬟?”
“那你想怎么样?大小姐被册封皇后,那也是突如其来的事情,你让姑母能怎么办?”陈氏一脸苦恼沮丧的说道:“要怪只怪自己命不好,下辈子看准了再投胎。”
陈丽珊厉目怒瞪,“你少拿这些来搪塞我,事到如今,我也别无他求,但我必须要进宫。”
陈氏一脸忧重的说道:“你怎么还不死心呢?难道这相府缺你吃穿了吗?”
陈丽珊双眸一沉,嘴角勾勒起冷意,她嗤之了一声,又道:“吃穿算什么,我要的本来就不是这些。”
“你若执意这样执迷不悟,别怪姑母没有提醒你。”陈氏也一脸阴冷的表情,看到自己亲眷丑陋的一面,她第一次不想去目视她脸上的轻蔑。
陈丽珊见陈氏态度不佳,她只能以最后的手段,所以她又冷冰冰的说道:“你好歹也是我亲姑母,你也别指望想坐视不管,否则别怪我这个做晚辈的为难你。”
陈氏和陈丽珊相处多年,她的为人本性,她可谓是一清二楚,以免她做出傻事,她又无奈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丽珊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千寻南对你也算是百依百顺,我相信只要你开口,我进宫的机会,应该不成问题。”
“你...”陈氏一时气急,此刻她才后悔,不该去可怜这么个孽障,为了挽回局面,她又无奈的说道:“你就别再催姑母的老命了,你以为姑母不急嘛?”
“珊儿等着姑母大人的好消息,他日珊儿坐上了皇后,绝不会忘记姑母大人的厚恩。”陈丽珊留下她带刺的话语,便大摇大摆的离开。
陈氏一脸怒色的目送着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气势,以她的傲慢,今后就算是进宫,也不见得能有好下场,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人外有人的道理,她根本还不能理会。
时间,恍然流逝,送走了热情的红枫,原本以为迎来了酷冷的严寒,可北翼的严寒,貌似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酷冷,反倒有点凄凄凉凉的感觉。
北翼封后的吉日,近在眼前,翼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小巷,凡是赶制衣裳的大小店铺,都已经踏破千府的门槛,各家都来献上各式各样的凤袍,华丽夺目,奢侈光彩,精美绝伦,印证了那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其实皇家的凤袍,本是该又皇宫备置,但是为了凸显千家对封后的重视,以及对千颂儿的宠爱,千寻南特地请旨,要求千家为千颂儿自制凤袍,以表对皇家的敬重。
“不试了,不试了,烦都烦死了。”千颂儿将身上的凤袍脱下,很是不耐烦的甩在地上。
她近几个月里,几乎都是忙着试凤袍,学习宫里的礼数,以及挑选凤冠,全都是在为封后大典而准备,已经接近真正的疯狂,她实在无力去应对下去。
月儿可怜巴巴的说道:“小姐,这马上日子就到了,您连凤袍还没选好,这可让咱们怎么跟相爷交代啊?”
“有什么好交代的,让他来找我。”千颂儿往床榻上倒头睡下,反正要是出差错,也是千寻南倒霉,她干嘛要为他争光。
这时敞亮的门口,被一抹高大的身影遮挡,室内的光线,明显暗沉了几分,千颂儿用眼角瞟了一下门口,只见正是千寻南站在门口,难怪众人都不敢出声。
看着满室狼狈的几乎无处可以插足,千寻南实在是不想走进,但是赐封大典在即,万一事情没有扭转的可能,有些事,他不得不先告知千颂儿提防。
千寻南走进,屋里的仆人,都赶紧忙简单的收起地上乱七八糟的衣物,但千颂儿还是躺着,见千寻南走了过来,她还转向里侧,背对着他。
“颂儿,颂儿?”千寻南轻轻的推了推千颂儿,但是她依旧是无动于衷。
千寻南明知她没有睡着,所以他只能压制内心的恼怒,为了千家的世代的声誉,他还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为父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是为父也很无奈,要知道皇上的圣旨,就是天命,违者只有死路一条,为父不能因为你一人,而断送我千家世代忠良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