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离开都城隍庙,立即去沈阳府衙召见知府龚鼎孳,商讨之后,龚鼎孳立即派人鞑子女人中散布讯息:她们极有可能被卖入青楼。
龚鼎孳求得第四师师长白广恩,让他派出士兵,在城内张贴布告,又派出士兵敲锣打鼓,沿街叫喊:朝廷要招募一千壮丁前往松原府,凡是被选中的壮丁,每人发给一名年轻的鞑子女人、三头牛、三十只羊,官府将发放农具、种子和大片的牧场……
午饭过后,城内用案桌搭起三个招募点,士兵们敲锣打鼓,已是吸引了不少百姓,这样的优惠条件,对百姓的吸引力非常巨大,但围观的百姓多是观望。
“有这等好事?”
“真的发给鞑子女人吗?”
“不会欺骗我们吧?”
……
登记点一名的军中文书大声喝道:“这是朝廷的旨意,朝廷会欺骗百姓吗?再要胡言乱语,拉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啊……”
议论纷纷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那文书见观望的百姓居多,暂时也是闲着,便道:“听说原本是要从关内招募百姓的,但关内离此甚远,百姓一时半会难以到达,这样的好事,方才落到沈阳百姓的头上,名额只有一千,招满为止……”
“可是,松原远在北方,比沈阳还要寒冷……”
“所以朝廷才双管齐下,一方面发放农具、种子,加上有耕牛,明春便可开垦土地种植粮食;另外一方面,还有牛羊,可以在草原上放牧,每人一个帐篷,帐篷里还有娇滴滴、年轻貌美的鞑子女人……如果兄弟我不是有了军籍,我都想去松原定居呢……”
“真有鞑子女人吗?”
“朝廷还会骗你们不成?”文书瞪着问话的人,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吗,鞑子女人如今就在城外牧羊,只要在文书上签了字,就可以去城外挑选鞑子女人……”
听说鞑子女人是真的,不少百姓跃跃欲试,这些年来,沈阳的汉人包衣,谁没有被鞑子欺凌过?家中的婆娘、女儿,鞑子是想睡就睡、想抢就抢……稍敢反抗,非打即骂,别说他们这些包衣了,便是当朝大学士范文程,婆娘还不是被大清的豫亲王抢回府中睡了?如今有机会睡鞑子的女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除了鞑子女人,牛羊也十分诱人,都是白送……
不少百姓心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明明是肯了,只是缺少带头的人。
岩浆冲破地壳之前,变形的地壳会有短暂的稳定,洪水冲跨堤岸之前,总有片刻的停滞。
围观的百姓依旧在观望。
忽地有一名百姓从城门的方向跑过来,边跑便喊:“这一切都是真的,白狼营的士兵,已经在城外挑选鞑子女人了……”
“啊……”
“漂亮的鞑子女人不会被挑光吧?”
“白狼营可是有数千人……”
军中那位文书趁机喊道:“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一个登记……”
“呼啦……”
人群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绳子系着拽向一边,纷纷围住案桌,“快,我要登记……”
“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让你?”
“都滚一边去,让爷先来……”
一直隐在一边的士兵们,这时跑过数十人,为首的一人大喝道:“干什么?谁要是不排队,老子将他扔出城去……”
刚才挤做一团的百姓,只好乖乖地在案桌前派出一列长队,站在最前方的那人不断催促道:“军爷,快点登记吧……”
军中文书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扫了队列一眼,人数似乎超出预期,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在此登记过,将来不得反悔,否则,便是朝廷放过你们,第四师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等绝不反悔,军爷还是快登记吧……”
军中文书这才向座椅上依靠,漫不经心地登记起来,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便向师部求了一名文书过来帮忙。
已经登记的百姓,都会得到一个带有编码的小木牌,有了这个这个木牌,就可以去城外去挑选鞑子女人,百姓们尽量挑选眼熟的女人,越是熟悉,欺负起来越爽快。
挑选出来的鞑子女人,并不能立刻带走,而是由第五师的士兵们登记下去,登记的时候,这些鞑子女人同时归化为汉人,也用上了汉名。
等到动身前往松原府的时候,鞑子女人,连同牛羊、帐篷等财物,也是一并交付。
不过小半日时间,三个登记点一千壮丁的名额就登记满了,还有好些百姓围在登记点不肯离去。
李自成在清宁宫得到讯息,不觉哈哈大笑,“既然百姓们踊跃支持,那就再增加一千名额,加上白狼营的将士,应该有五千壮丁了吧?”
何小米笑嘻嘻地道:“是,臣这就去传旨!”
两日之后,五千余壮丁,带着各自挑选出来的鞑子女人,还有牛羊、帐篷等财物,在第四师军士的护送下,启程前往长春,到达长春之后,将由第五师接着送至松原府。
迁往松原的壮丁,如果有家眷、财物等,也可以随行。
知府许尔显也是挑选了一个鞑子女人,他是有家眷的人,但这次移民,并没有要求壮丁必须是单身的鳏夫,只要愿意,谁都可以移民松原。
李自成在凤凰楼再次召见沈阳知府龚鼎孳。
龚鼎孳以为李自成是来谈移民的事,“皇上,这次从沈阳城内移民两千,皇上运筹帷幄,臣实在佩服。”
李自成大笑,“朕不能强迫壮丁们迁移至松原,为了华夏,朕觉得,只要不是恶意欺骗百姓,一些小小的伎俩倒也无妨!”
龚鼎孳也是笑,但随即就皱起眉头,“皇上,眼下天气转寒,壮丁们移居松原府,但……但松原府并没有现成的房屋,现在建房显然来不及了,他们如何过冬……”
“龚爱卿,你这就不懂了,”李自成道:“满人是如何过冬的?”
“帐篷?”
“对,满人的帐篷用羊油浸过,非常厚实,防风防雨防霜防雪防寒,并不比汉人的房屋差多少,”李自成道:“这也是朕赐给他们鞑子女人的原因之一。”
“皇上是说,鞑子女人懂得御寒?”
“鞑子生活在严寒地区,岂能不知道防寒的措施?”李自成笑道:“这些鞑子女人,已经是壮丁们的家眷了,她们自然会照顾好自家的男人……”
“哈哈哈……”
“朕今日召见爱卿,不是要商讨移民的事,”李自成道:“真要说的是鹰骑兵,鹰骑兵常年征战在外,携带家眷多有不便。”
“皇上的意思,将鹰骑兵的家眷留在沈阳?”
“沈阳城内,现在百姓偏少,倒是有不少空地,”李自成道:“在城内僻出空地,建造房屋,将鹰骑兵的家眷安置下来。”
“皇上,空地倒是不少,西南角一带,稍稍迁移一些百姓,便是大量空地,”龚鼎孳道:“可是,现在修建房屋过冬,恐怕来不及了,鹰骑兵可是三千多将士呢……”
“留下空地就行,”李自成道:“鹰骑兵将士和他们的家眷,都是习惯了帐篷,房子倒是不急。”
“臣明白!”
“鹰骑兵将士出征在外,时常会有些斩获,按照军律,他们会分得其中的七成,”李自成道:“除了自用,多余的斩获,肯定要出售,爱卿不妨就近立下一些市坊。”
“市坊?”
“在鹰骑兵家眷的居住地,开辟出一些带商铺的街道,无论商铺的主人是谁,鹰骑兵的家眷都可以就近将鹰骑兵将士从战场的缴获,及时出售出去,双方甚至会形成长期的合作关系,”李自成道:“鹰骑兵为了华夏,常年在外征伐、驻守,他们的家眷如何生存?她们不会像汉人那样经商,更不会耕种……”
“皇上,臣有些明白了……”
“鹰骑兵与虎骑兵、狼骑兵一样,并不需要朝廷发放的粮饷,但朝廷不能亏待他们,以及他们的家眷,”李自成道:“鹰骑兵家眷最主要的生活来源,就是鹰骑兵在战场的缴获……”
“皇上,能不能在城外给她们留下一些牧场?”
“牧场要留,但城内的市坊,也是不能少,”李自成凝眉思索片刻,道:“如果城内的地方不足,或是她们愿意驻扎城外的开阔地带,也可以在城外建房,让部分鹰骑兵家眷在城外定居,将来自然形成村落……”
“皇上说得是,”龚鼎孳思索片刻,道:“臣有一种想法,将来在鹰骑兵家眷的居住区,不但要开设市坊,还要将特色挂出来,就叫……叫‘草原坊’……”
李自成赞道:“草原坊?不错,有特色!”
龚鼎孳道:“皇上,臣暂时只有一个大致的设想……”
“没关系,你慢慢想,不急!”李自成却是想到,鹰骑兵、虎骑兵、狼骑兵这三支草原骑兵,为华夏控制北方的草原立下不可替代的功劳,但将士们却是很难与家眷见面,如此两地分居的生活,别说野性未泯的草原人,便是汉人,也是忍受不了。
如果将三支草原骑兵当作牛马使用,迟早要出现问题……
李自成正在思索,何小米却是推门进来,贴着耳朵小声道:“皇上,朝#鲜的使者到了……”
“奥?”李自成思索,朝#鲜的使者来到沈阳,说明他们面临的困难,比第一师游骑侦讯到的恐怕还要严重,他起身踱了两步,又拍拍龚鼎孳的膀子,“龚爱卿,鹰骑兵家眷的事,朕今日就交给你了!”
“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龚鼎孳知道皇上还有要事,便起身道:“臣先告辞回去,这就去现场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