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敬告读者兄弟,明天要陪老婆孩子游玩,更新可能不太正常,下个月一定会恢复正常,实在抱歉!)
大明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八月,孙传庭十万大军东出潼关,进入河南地界。
去年的柿园之役,孙传庭大败,折损了两万兵马,朱由检不但没有降罪,还在今年五月的时候,提升他为兵部尚书,改称督师,总督山西、湖广、贵州及江南、江北的军务,朱由检又赐予尚方宝剑,命他全权节制剿贼的兵马。
孙传庭刚刚接了这道圣旨,不到一个月,另有圣旨到达,催促孙传庭进兵,尽快东出潼关。
这哪是升官呀,分明是催促本官赴死!
孙传庭心中明白,陕西兵操训尚未结束,自己苦心打造的火车营,刚刚结束,尚未经过操训,没有形成战斗力……
去年的柿园之役,官兵就是败在操训不足上,朝廷太不近人情了!
他的心中,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借口,硬是没有出兵,好在没有了御史监军,耳边不会每日都有人舔呱。
孙传庭知道,朱由检的圣旨,不会只有这一道,他一面让士兵们抓紧时间操训,一面埋怨朝廷的文武,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孙传庭在陕西战战兢兢地操训着士兵,但朱由检一连下了三道圣旨,内容都是一样:催促孙传庭东出潼关,尽快剿灭流寇!
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
孙传庭仰天长叹之后,以督师的身份,命令湖广的左良玉北上汝宁,两边夹击天命军,同时又传令河南,立即派兵接应出关的陕西大军。
左良玉刚刚在九江大败,军队折损超过六成,正在江西的哪个山坳舔舐伤口,根本没有奉军令。
开封城破的时候,陈永福躲过一劫,逃入黄河以北,此时接到孙传庭的军令,便从怀庆起兵五千,在孟津渡过黄河,前来接应孙传庭的大军。
左良玉、陈永福能不能参战,孙传庭已经顾不上了,他知道,陕西兵已经被朝廷盯上,不能不东出潼关,直接约战天命军。
孙传庭告别夫人张氏,在西安的关帝庙誓师,以总兵牛成虎领前锋,副总兵高杰领中军,王定、官抚民领着延绥、宁夏部队作为后援,白广恩率领火车营,十万大军,望潼关进发。
受李自成委托,节制河南诸军的宋献策得到讯息,心中焦急,立即着人给李自成传讯,询问对策。
李自成明白宋献策面临的压力,大敌当前,必须集中力量,守卫关键的节点。
他早已盘算过了,面对孙传庭的十万大军,河南的兵力相对分散,容易被孙传庭各个击破,想要保住整个河南,已经不现实。
李自成给宋献策传令,除了开封,所有的钱粮、军队,包括城防军,全部集中于洛阳,务必守住洛阳城。
洛阳是孙传庭的后路,只要洛阳在天命军的手中,孙传庭必定有所顾忌,不敢深入河南全境。
李自成的大军,自武昌沿着官道北上,趋向信阳州,此时李信的独立营,已经赶到南阳,与驻扎南阳的第七营马式乐部合兵。
孙传庭从潼关进入河南境内,一路上没有任何抵抗,行军非常顺利,八月八日,陕西兵前锋牛成虎部一万士兵抵达洛阳。
洛阳是天命军第一个驻军的城镇,牛成虎攻城一日,遭到城内守军的顽强抵抗,双方互有伤亡。
当晚扎营之后,城内兵马尽出,数万兵马强攻牛成虎的大营,牛成虎大败,退军十里,折损兵马过半。
孙传庭听到牛成虎大败的讯息,立即催促中军进行,与次日午时赶到洛阳,四面包围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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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地载门外五里的一处林地,狩猎归来的皇太极忽地勒住战马,将手中的弓箭扔给身后的从人,神情忽地冷肃起来,静立片刻,缓缓从马背上爬下来,动作异常轻柔,似乎担心惊着林中栖息的鸟儿。
从人都是屏住呼吸,缓缓退出林木的一里开外,他们知道皇上的心思,皇上在祭祀元妃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跟在身边。
但他们不敢离得太远,皇上的安全,比他们这些人的性命重要得多,便是忍着皇上的雷霆之怒,也好保护好皇上。
皇太极向阴暗的林木中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满是杂草的坟茔,双腿突感无力,软软地瘫坐下去。
他拔去两颗杂草,揉碎后扔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责怪荒草遮挡了他的元妃,不,应该是辰妃,他的辰妃是不会死的……
皇太极学着格隆喇嘛的样子,单手立在胸前,低下脑袋,嘴唇翕动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念着什么。
可能是感觉不够虔诚,他用双手撑地,换成下跪的姿势,又将右手竖在胸前,默默地祷告片刻。
林木内越发阴暗,斑驳的日影已经不见,许是太阳已经躲在远山之后。
皇太极多想就这么跪下去,永远陪伴心中的辰妃……
然而,大清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大明未灭,明清对峙已经进入非常关键的时刻,进一步,或许跟攻破山海关,堂堂正正从大道抵达大明的京师,退一步……
皇太极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大清退一步,会出现什么的状况,即便大明难以恢复辽东的故地,朝中的王公贝勒们恐怕也会……
他缓缓地站起身,保持右手的姿势不变,低声道:“辰妃,等处理完大清的事,朕便下来陪你……”
皇太极向墓地行了一礼,决然转过身,向林木外走去。
从人看到皇太极出来,顿时大喜,忙催动战马过来,皇太极接过自己的马缰,左脚插入脚蹬,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蹬,稳稳地落在马背上,“走吧,回城!”
回到后宫,皇后哲哲预备给来自科尔沁的福妃、贤妃赐宴。
科尔沁是大清最坚定的盟友,福妃在科尔沁人的心目中,又是十分尊贵,按理说皇太极应该亲自赴宴,但皇太极以“已经赏赐过了”为由,并没有参加宴会,自己在清宁宫草草用了晚膳,连奏章也不愿批阅,便要早早休息。
哲哲见皇太极没有赴宴,又去了自己的清宁宫,便寒暄几句,将宴席交给自己的侄女、庄妃布木布泰,自己快步回到清宁宫。
皇太极正在书房喝着晚茶,看到哲哲,奇道:“皇后不再陪伴福妃吗?”
哲哲搬过椅子,在皇太极身边坐下,轻蹙眉心,道:“皇上今日为何没去宴席……贤妃就算了,福妃年岁大了,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来盛京了……”
皇太极轻柔着太阳穴,淡淡地道:“朕觉得有些发困,正要休息呢!”
“皇上是要注意身子,大清可是指望着皇上呢!”哲哲轻嗔道:“听他们说,皇上今日猎了两头狼……皇上以后能不能猎些獾子、野兔……”
说到狩猎的事,皇太极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地笑,“哎,岁月不饶人,要是十年前,区区两头狼,朕还需要他们帮忙……”
哲哲白了皇太极一眼,伺候着在东暖阁的南炕上睡了。
皇太极虽然身子发沉,脑子却无法消停下来,恍惚之间,将睡在身边的哲哲当做辰妃海兰珠了,不觉翻身压上去。
哲哲虽然十分期待,但今晚皇太极的确眼皮沉重,也就不敢造次,现在皇太极自己压过来,她便十分配合。
为了节约皇太极的体力,今晚的哲哲,恭顺得像猫,温柔得像是勾栏中的婊子,将皇太极伺候得舒舒服服。
皇太极一泄如注后,脑子似乎清醒些,想到身边睡的是哲哲,便轻叹一口气,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哲哲忽地惊醒,只觉得皇太极在南炕上左右翻滚,不觉大吃一惊,忙扯开嗓子叫道:“来人啦……快传太医……”
哲哲顾不上皇太极还是光着身子,只是给自己穿上亵衣,起床点上油灯。
宫女、太监们蜂拥而入,刚刚给皇太极穿上贴身的衣裤,两名身背药箱的太医便进来了,此时皇太极依然人事不知,只是拼命用双手抠着自己的喉管。
太医大惊,顾不上把脉,忙命令两名太监按住皇太极,撬开他的上下牙,看了一眼,与另外一名太医对视一眼,急道:“皇后,皇上的喉管被痰迹堵住,不能呼吸……”
哲哲喝道:“你是太医,如何医治皇上,是你们的事,问哀家做甚?”忽地明白过来,“你是说,皇上喉管中的痰迹无法取出……”
“正是如此……”太医抹了把头上的汗迹,“痰迹卡在喉管里面,任何器具都够不到,为今之计,只有用人力去吸,或许还有希望……可是皇上乃万金之躯……”
“让哀家来吧!”哲哲顾不上责怪太医,已是爬上南炕,伏在皇太极的身上,用樱桃小口噙#住皇太极的大口,猛地吸了一口气。
皇太极似乎更加痛苦,身子剧烈颤抖,双数乱抓,两眼上翻。
太医急叫:“皇后用力……”
哲哲抬起头,将口中的浊气排掉,小口再次贴上皇太极,猛地吸气,然后从鼻孔排出,再次吸气……
皇太极的喉管内开始发出“咕咚”之声,似乎气流受阻,太医攥紧双手,咬着牙齿,恨不得亲自上阵,哲哲也是急得额头上冒汗,但卡在喉管之中的痰迹,就是出不来。
哲哲恨不得将皇上在她身上吃奶的那股力气使出来,不知什么缘故,气力总是差了一点,幸好皇太极并不动弹,用力也是便利些。
太医见皇太极紧闭双目,手脚不动,忙翻了他的眼珠,喃喃地道:“皇后,皇上已经驾崩了……”
“啊……”哲哲从皇太极身上下来,无力地歪倒在南炕的侧角……
大清崇德八年(公元1643年)八月初九夜间,皇太极驾崩于清宁宫东暖阁的南炕上,享年五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