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往事再提
流云关心道:"撞痛了?”
龙昊天微哂。不以为然道:"反正已经麻木了。”
也是,任谁跪上三天两夜也要麻木了。“见到圣上了吗?”不跳字。流云小声的问。
“没有。”龙昊天语气淡淡:"云儿,你说的对,父皇那肯定有问题,只是我现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连周贵妃都帮着说情了,父皇就是不肯见他,他百思不得其解,父皇的声音没,父皇的语气也对,看父皇这些年的行事,不像受制于人,父皇到底是怎么了?
“不能从方御医那里问出点什么吗?或者从圣上平日所吃的药里查出点什么吗?”不跳字。流云困惑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查出来了。”曾经给父皇看过病的御医都死了,现在的方御医就在父皇身边随时候命,不可能问他,父皇所吃的那些药,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流云思忖道:"这么说来,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周贵妃了?”
雾霭蒸腾,让龙昊天的眼睛显得很迷蒙,他的语声飘忽着:"我看她也不一定清楚。”
流云怔了怔,有种冲动。想把月华有孕的事告诉他,可是,她要如何解释这消息的来源?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圣上把五彩玉佩赐给了月华,可见圣上对月华还是很重视的,月华临死前找太子哭泣,太子以为是谨清王欺负了月华,月华说过不是,那么,在宫里,能让月华怀孕的还有谁?如果太子和谨清都没有说谎,那么,那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再回过头去分析月华的心理,她被敬爱如父的圣上欺负了,并有了身孕,她要怎么跟心爱的太子说明?没有办法说,说了,可能会导致父子成仇,会危及太子的性命,不说,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纸包不住火……她唯有一死,以求解脱,至于那块失踪了的玉佩,肯定是有心人藏了起来,至于藏起的原因和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想掩饰什么。或许是想引起太子和谨清相互猜疑……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月华的死和谨清王无关的话,还会和谁有关?”流云决定旁敲侧击。
龙昊天眸光一敛,她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在说父皇的事情,她突然说起月华……
面对他的逼视,流云并不退缩,静静地望着他,他是时候,换个角度想一想这个问题了。
“流云,你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严厉起来。
“我只是想帮你揭开这个疑团,或许,你一开始就想了,一直在一条的路上纠结,月华说过,这不干谨清王的事。”流云冷静的提醒。
龙昊天霍然站了起来,浑身淌着水,目中寒光大盛,似要将眼前这个人冻成冰柱。她这是在为谨清做说客吗?
他笔挺的赤露o裸的站在她面前,虎威凛凛,说真的。这场景有些滑稽。不过流云笑不出来,温声道:"你就不怕冻着。”说着拿了帕子擦拭他胸口,他的胸膛起伏的厉害。
在她轻柔的抚摸下,龙昊天慢慢恢复了平静,复而又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任由流云为他沐浴擦身。
流云不再说话,刚才那个问题就像一块大石头猛的丟进了他的心湖,他若还平心静气就不正常了,不过等他静下心来,他肯定会去思考的。
沐浴后,流云又扶太子上了床,拿药酒为他搓揉膝盖。龙昊天才开口道:"说说看,你的想法。”
“殿下,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流云抬睑柔柔的看了他一眼:"再说,月华的事,殿下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清楚?他要是清楚,还用得着痛苦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月华死的不明不白,他才耿耿于怀。流云挑起了他心中的疑窦,却又捏拿着不说透。
“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龙昊天不耐烦道,的确他的心很乱,还很害怕。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事可疑,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如果是我站在月华的处境,有什么事不能和心爱的人说,而非要选择自裁呢?除非这件事她说不出口。难以启齿,而且说出来会对她所爱之人不利,甚至危害到爱人的性命,所以她不能说,只有死,那么单单是谨清王欺负了她,至于这样吗?”不跳字。流云避重就轻的分析着,但矛头直指另一个人,太子应该听的明白。
龙昊天的脸色沉郁的就像快要下雪的天空,浓重的阴霾,双唇紧抿,手指隐隐在颤抖。
流云手上的伤虽说已经愈合,但毕竟伤到骨头,这一番折腾下来,那只手酸软无力,只好换一只手帮他搓揉,膝盖上淤青非常严重,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疼,流云很佩服他的毅力,换做是她,肯定早趴下了。
好不容易完工,龙昊天还在那里发呆,流云收拾好药酒。棉帕,为他盖好棉被,这才出去叫来紫兰绿衣把净房收拾干净,自己也洗漱一番,等回来时,龙昊天还睁着眼怔怔出神。流云推了推他,想让他往里让让,他也没反应,流云暗暗叹了一气,早知道就等他休息够了再来和他说这些,现在害得他想睡也睡不着。
“殿下。先睡吧!你都几天没合眼了,天大的事,睡醒了再说,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流云轻笑着说着放下纱帐,上床倚进他怀里。
龙昊天却推开她,躺下转了个身,背对着流云,嘟哝了一声:"睡吧!”
换做流云僵了一下,想想他也确实累了,又纠结着月华的事,心情不好是一定的,也就不来计较,为他掖了掖被子,取下他头上嵌了翡翠的簪子塞在枕头底下,方躺下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龙昊天破天荒的没走,靠着个引枕,一手枕在脑后在沉思。
“殿下,醒这么早?”流云没有掩饰她的意外。
他主动将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手臂,悠悠道,声音里满是疲惫:"睡不着。”昨夜他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做梦,梦见父皇手里握着一把剑,面目狰狞的指着他,一会儿梦见月华站在梅树下笑盈盈的向他招手,他激动的跑过去,却见月华又哭了,哭着哭着,眼泪就变成了红色……他惊出一身冷汗,醒来时,晨曦已经漫进了纱窗。他就睁着眼,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在想流云昨晚说的话,她的意思他懂,他从来没有往这层去想,但是流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的判断和见解非常准确,常常是一针见血,流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或者她从谨清那里听到过什么。
流云伸手去抚他微蹙的眉头:"都是我不好,胡说八道,给你添烦闷了。”
他的手紧了紧:"没有,这些话,你不说,没人会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流云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一点的位置:"你知道就好,不管怎么样,我总是为你着想的。”其实说的时候,她也捏了一把汗。
龙昊天低头看她,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其实他也想过,流云和谨清有联系,就算她是奉了谨清之命刻意的来接近他,但是流云会是心甘情愿的吗?谨清手里捏着傅文柏的性命,流云焉敢不从?他应该释然的,应该设身处地的为流云想想,应该努力帮她解除一切障碍,让她能逃离谨清的掌控,这是理智的分析,但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龙昊天托起她的下巴,温柔的迫使她抬头看着他:"云儿,在我面前你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真话,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议着办,我是真心喜欢你。”
流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这么说?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流云避过他的目光,嗔道:"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来着?”
“你确定你没有?”龙昊天勾起一丝浅笑,意味深长。
流云剜了他一眼:"怎么没有?我满口都是假话,你没听出来吗?”不跳字。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惩罚你。”他抱住她,不让她溜走,人在怀里,心却一下子空了,她越这样越说明心虚有问题,月华就是这样,什么也不告诉他,结果……
流云挣扎着:"别胡闹了,你膝盖上还有伤。”
“膝盖有伤怕什么,又不是这里伤了。”龙昊天下身一顶。
流云伏在他胸口,面色绯红,羞嗔道:"你还有精神闹,今天不用上朝么?”
“大家都知道我在父皇寝宫跪了三天两夜,这会儿我若出现在朝堂上,人家还以为我是不是戴了跪的容易去的,我不歇息个几天,哪能体现我的一番仁孝之心?”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流云笑看他:"你真狡猾。”
“我干脆在府里陪你几日,落得个逍遥自在。”他笑道。
“那西胡的事,你不管了?”流云讶异道。
“不管了,我得理理思路,这三天跪得我,头晕脑胀。”龙昊天挑了挑眉。
流云暗呼糟糕,他要是天天呆在府里,那她还怎么找那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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