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都只是一些虚职,便比如四品布衣,虽然有一个“四品”的字眼,但除了领受四品俸禄外,更多只是荣誉上的称号。内阁司直谏和持符巡使,虽然可御前进言和有巡视地方的资格,但只是代表朝廷形事,自身并无太多实权。唯有后面的军中从事和一县父母官,才是真正实权官位,领军或者治理一地方圆。
赵恒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同于赵崇隆,他早就对陶知谦的想法有所了解。
果然只听陶知谦先谢了皇恩,随即便摇头拒绝:“陛下容禀,目前我自觉无能力担任什么职务。唯今我的目的只有效仿古之圣贤,磨砺自己,只等自身能力足够以后,再去考虑其他。”
他虽然一心书道,但当着赵崇隆面前,却并没有一口把话说死,毕竟陶家还在赵国内发展,他即便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自己亲族。
赵崇隆微微一怔,皱起眉头,尤是不死心的问道:“为官为民,同样可以磨砺自己。我大赵自立国以来,从朝廷走出的大儒,甚至书国都不在少数,陶知谦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他极为看好陶知谦,自然很想把陶知谦更加牢固的绑在赵国这架不停飞驰的马车上。
陶知谦神情踌躇了几许,在赵崇隆有些期盼的目光中,终是摇了摇头,歉声道:“只能教陛下失望了。”
赵崇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以后有为官造福于民的想法,只盼你莫忘了赵国是你的母国。”
陶知谦忙道:“我深受陛下恩德,而且我陶家世居赵国,以后若有想法,必定会第一个考虑赵国。”
赵崇隆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几许笑意,这才满意。
他看好陶知谦,更多的是看中陶知谦以后的前途。否则以他一国之尊,也不会太在乎一个举人。
就在这时,突然殿外有内侍前来禀报,说殿外有武云王求见。
赵恒毅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一瞬间,随即又重新挂了上去,只是眼底深处却有些不可察的阴郁。
“老四也来了?宣!”赵崇隆吩咐道。
很快便见一身着黄白蟒袍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走上殿来。
一直到赵崇隆十步前方,武云王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口道:“儿臣叩见父皇!”
陶知谦也用目光打量着这位当今四皇子武云王,赵恒运。和赵恒毅相比,两人面容有几分相似,只是赵恒运多了几分深沉,少了几分温谦。
“免礼平身!”赵崇隆抬手道。
“谢父皇!”赵恒运起身。
“四皇兄!”
“见过武云王!”
赵恒毅和陶知谦这才拱手见礼。
“老五!”赵恒运微笑拱了拱手,看向陶知谦的时候,则只有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有些疑惑陶知谦的面生,但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在上元城,一个举人远算不上什么人物。
“父皇,经过多方追查,库银失窃案已经有了眉目,正是黑山贼勾结校典所的三个副官所为。如今一干与黑山贼勾结的人已经尽数拿下,只是黑山贼势力不小,还需父皇下令,发军征讨!”赵恒运恭声禀报道。
“果然就是黑山贼!”赵崇隆怒哼一声。
黑山贼流窜各国作案,只要闻到一点宝物的味道,甚至连各国皇室都敢打主意。其中最为轰动的一间事迹,是三十多年前,黑山贼曾经劫下了一批给送给某位半圣的寿礼。
各国皇帝身受一国之国运,在地位礼节上虽说和半圣齐平,但若论实际却远不如半圣。
虽然黑山贼事前不清楚这批寿礼是呈给半圣,事后黑山贼的几位头领不但奉还寿礼并且亏大血赔偿,更是亲自上门请罪,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因为某些原因,这才得到那位半圣之尊的原谅。但黑山贼的胆大包天,依旧是震惊了世人。
传闻黑山贼的头领燕云山,和某位圣人门下有些牵连,干系匪浅。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那位圣人门下却没有传出什么否认宣明,加之各国没有下死力铲除,所谓空穴不来风,这也使得世人对此更加产生猜测。
不过黑山贼之所以能够长久生存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在民间有很大声望。黑山贼实力虽然不可小看,甚至于有不少书生参与其中,但却非但从来不欺压百姓,反倒是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劫了不少贪官污吏、恶商豪强,然后经常把一部分钱财分散给苦弱百姓。
而且黑山贼大多时候都是劫财,不伤人命,除非是杀了黑山贼的人,又或者是在百姓中罪无可赦的混蛋。
因此,黑山贼在各国豪门大户的眼中,可恶至极。但另一方面,却又在平民百姓间获得很大声望,留下很多传奇故事,使得不少人踊跃加入黑山贼,快意行事。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半晌,才听到赵崇隆终于吐出一句话:“令城北营发动一万大军,前往追剿黑山贼,但凡黑山贼还在我大赵境内哪怕片刻,也绝不姑息。”
一万大军?赵恒运神情微微一怔。
一万大军听似很多,但黑山贼势大人众,不说那些举人、乃至进士之类的强者,人数也不在五六千之下。况且黑山贼向来行事极为谨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往那些深山老林一钻,天大地广,加上经常能得到百姓掩护。总之想要凭借一万大军,就想要剿灭黑山贼,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性。
除非是黑山贼要和大军正面一战,不过以黑山贼的秉性,基本也不可能这般行事。
“是。”赵恒运恭敬应命,随即又从坏中掏出一红木盒,打开呈现给赵崇隆。
只见木盒中用锦布垫放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血红剔透的灵芝,即便是站在四五米开外,也能感受到一股清香铺散开来,令人不禁身心舒畅,就好像在炎炎烈日下喝了一罐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