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城催促道:“快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宝两人虽然都有些惊惧,但更多的却是猎奇。
张大牛见陶知谦也在认真听着,也不敢和之前那样卖关子,便神神秘秘的讲述道:“昨晚上的后半夜,大概是寅时时分吧,我因为闹肚子,便起床去茅厕。老鸨和黑子你们两个是知道的,从我家到茅厕,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弄堂。”
老鸨和黑子,是张宝和李黑城的诨号。
顿了顿,张大牛又继续道:“我因为肚子急,就没顾得上四周,急匆匆的向茅厕跑去。要平时,那条弄堂快跑的话,顶多几个呼吸就过去了,可那天晚上那条弄堂却变长了,我足足跑了半天,才终于穿过那条弄堂……”
张大牛的表情有些夸张。
“人要是急了,干什么都觉得慢。我有时候赶时间,一大碗饭三两口刨完都还觉得慢了呢。”李黑城对此有些表示怀疑。
“那你还要不要听了?”张大牛瞪了一眼李黑城。
张宝也跟着说道:“黑子你闭嘴。”
李黑城砸了砸嘴巴,只能选择闭嘴不说。不管张大牛的撞妖事情是不是真的,都的确已经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理。
张大牛于是继续往下说。
“由于当时我急着上茅厕,也就没顾得上想那么多。不过好在在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危险,总算是到了茅厕。但我刚进入茅厕,蹲在坑上,你们猜接下来怎么着?”
“怎么着?”张宝和李黑城都听得有些紧张。
张大牛说道:“当时‘嘭’地一下,茅厕的木门突然就关上了。我可以确定,当时外面的确没有风,更没有什么人。而且我当时在茅厕里,听到外面有一阵狗叫。”
“难道那是狗妖?”李黑城有些猜测。
“谁知道呢?幸好我没出事,不然今天也就不能在这里跟你们喝酒了。”张大牛滋了一口酒,脸色有些发白,或许是被吓的。
张宝问陶知谦:“陶公子怎么看呢?也认为是狗妖吗?”
“或许吧,也可能是恶作剧的小鬼,当然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总之没有亲眼看见,不好判断。”陶知谦笑着摇了摇头。
鬼怪也不一定都是害人的,有一些小鬼能力不大,却喜欢恶作剧吓人,但只是为了玩乐或者小心眼,并没有什么杀人的念头。
“其实要说撞妖,前些日子我也撞妖了呢。”张宝也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
“哦?你也撞妖了?那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过?快讲讲怎么回事。”张大牛催促道。
张宝不像张大牛那样喜欢卖关子,边回忆边讲述道:“也就五天前吧,那天我从曹二哥家喝酒回来。走到我家门口不远处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白影跳入我家的院墙。我当时还以为是小偷呢,连忙跑回家,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感到脖子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背后对我吹气,可回头也同样没有发现什么……”
张大牛和李黑城听得一惊一乍的,连桌子上的菜都差点忘了吃。
随后李黑城也开始说自己的撞妖经历。
同样是一段有些离奇的见闻。
张大牛三人接下来轮流着讲述,除了自己的经历外,大都是听说来的别人经历。开始还有点似模似样,但到后来就有些离谱了。
张大牛甚至还说镇子西边有一户人家,半夜把一只鸡妖打个半死。
实际想来,鸡妖就算再怎么不堪,那也到底是妖,若连几个普通人对付不了那就有些太扯淡了。
陶知谦只是微笑听着,偶尔张大牛几人问到底是不是妖怪的时候,才摇头说些“或许吧”、“不好说”之类的话。
直到说书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张大牛几人才停止谈论,开始认认真真的听书。
陶知谦也告辞离开,随后在镇子的一家客栈要了一个房间休息。
青牛镇的闹妖事件应该不假,毕竟连县卫军都下来过几次了。但张大牛几人后面说的那些经历,多半都是自己吓自己,杯弓蛇影罢了。
气候已近七月,哪怕到了夜晚,也依旧有几分炎热气息萦绕不去。
青牛镇虽然繁华,但毕竟不是大城市,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闹妖事件,到了亥时过后,街道上就开始冷清下来。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街道上,白白的,就好像凝结了一层霜。
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偶尔会有一队队披甲执锐的民兵穿街走巷经过。现在还敢出来溜达的,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有急事,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怕死。
王力就有急事。
他儿子生病了,咳嗽不止,连脸都有些发青了。
关好院门后,王力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有些冷。不过心急火燎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那许多,急忙朝离此地足有两条街距离的张大夫家跑去。
街道上不见半个人影,王力一个人跑在街上,沉重的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闹妖事件还没有平息下来,想到这些日子听来的种种恐怖传闻,什么妖怪吃人啊,什么惨死啊,王力不觉心中有些发毛。
若不是为了宝贝儿子,他实在不愿意挑这夜深无人的时间点出来。但奈何事情发生了,作为一家老小的顶梁柱,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祖宗保佑,众圣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一边气喘吁吁跑着,王力一边在心中不断祈祷。
“站住,什么人?”突然一声呵斥传来。
王力顿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差点魂没冒出来。
僵硬着脖子,王力硬生生地转过头看去,原来是一队正从侧边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的巡逻民兵,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我叫王力,就住在左里巷,因为儿子得了急病,耽搁不得,我是去请大夫的……”王力不敢耽搁,连忙解释原因。
好在巡逻民兵中有人认识王力,这才没有继续盘问,让他小心妖怪,有事大声呼救,便放王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