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什么都答应？”陶知谦带着一丝莫名笑意看向顾云。
顾云下意识就有几分不妙，但话都说出去了，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陶知谦笑道：“说来也简单，只要你成为我的书卫，我让你回到圣元大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顾云闻言大惊，旋即沉下脸色，怒声道：“这绝不可能，我即便是继续留在圣者遗迹，也不想做人奴仆，陶兄这个要求简直要比杀了我还要令人难受。”
对异族来说，成为书生的书卫，等于背叛种族，是很大的耻辱。当然，也有很多异族，自私自利，除非在外敌面前，否则很少能有什么种族观念。
陶知谦冷笑：“你若是不答应，你以为你还有留在这圣者遗迹的机会么？”
威胁的意思很清楚明白，那就是不答应，顾云唯有死路一条。
“你……”顾云涨红脸色，下意识看向殿门，但却被林元坤几人的身影挡住。
“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陶知谦淡淡道。
“你真要把我逼上绝路不成？哼，我若鱼死网破，少不得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还有八息。”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至于非要如此……”
“六息。”
“我有秘法，圣者遗迹的秘法，只要陶兄肯放了我……”
“四息。”
“陶兄，我求你了还不行么？除了这件事，别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三息。”
……
“好吧，我……答应了，只求陶兄以后善待于我。”到了最后两息，顾云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跪地向陶知谦拜了下来。
魔婴无父无母，乃杂念魔念等凝聚而成，天生地养。再加上顾云在圣者遗迹困了这么久，别说对魔族的归属感，便是种族观念都基本没有，对归附人族也没有什么耻辱感。
之所以不愿答应陶知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顾云不想受人束缚，失去自由。
但现在涉及到性命，顾云为了苟全性命，只能答应。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若为自由故，性命都可抛。”
对生灵来说，维持生存从来都是第一要务。
陶知谦生出右手食指，抵在顾云额头，心神随之侵入顾云内心深处，凭神念刻下书法符文。
顾云很是不甘，但也只能完全敞开心神，任由陶知谦施为，把自己收为人族书卫。
一番忙活后，外面已经是夕阳映照。
陶知谦已经明显感受到空间之力对自己的排挤，离开圣者遗迹就在眼前，最多不超过半刻钟了。
“就此告辞，三位珍重。”陆子平和毛云拱手告辞。
“珍重！”陶知谦、安思云和林元坤也笑着拱手。
在圣者遗迹的共同作战，已经让双方间建立友情。只是双方各自分属晋国不同的州，离开圣者遗迹后，也会出现在不同的城市。
但此去一别，来日方长，也未尝没有再见之机。
……
圣元大陆已经是十月中旬。
天气渐渐严寒下来。
但在林家大院却是热闹非凡。
作为林家的嫡长孙，林元坤通过州试，成为举人，自然是值得举家欢庆的大喜事。
作为林元坤的老师，陶知谦自然不能缺席，但也就在第一日开席的时候去了一次。
对陶知谦来说，实在不习惯，也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第二日清晨，陶知谦刚吃过早饭，便接到井飞云的请柬，让他今天中午去井府吃饭。
“公子，今天你还要去林府吗？林府早上已经派人来问了呢！”胡若雪从门外就开始跟陶知谦说话了。
“今天我就不去了，如果等下再有人来请的话就说我有事已经出去了，但凡有什么重要事的话就去井府找我。”陶知谦摇头道。
井府在城南，既处于繁华地段，却又保持着清净，实在是一处好居所。
接过陶知谦手中的请柬，门房的态度马上又恭敬了一个档次。
“老爷子已经在等着陶先生了，无须通报，陶先生跟我来便是了。”
到了举人以后，身份地位和秀才大不相同，已经有资格被称为先生。
走进朱红色大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一路来到正厅，井云飞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见陶知谦便笑道：“我这还以为请不到你来呢。”
“井老请我，借我熊心豹子胆这也不敢不来啊。”陶知谦笑着拱手见礼。
两人说说笑笑，一先一后进入厅内。
一旁管家并不进去，吩咐下人：“去给陶先生沏上好茶，吩咐厨房，可以准备饭菜了……”
在正厅落座，除了几个伺候的侍女，再无他人。
“井老的书法果真不凡。”陶知谦端详着墙上的几副字画，啧啧赞叹道。
“你这就是在奚落我了，假以时日，你必定会超过我。”井飞云轻笑，旋即又问道：“今天林府可是热闹的很，你没去呢？你可是林元坤的老师。”
陶知谦摇头道：“去过一次其实也就够了，闲人实在太多。”
井飞云点头，深以为然。
又聊了一阵，井飞云笑道：“我几个好学的学生在府上，等下你也不要嫌麻烦，为他们解疑答惑。”
陶知谦摇头失笑道：“本来以为来井老这里，可以好吃好喝的放松一顿，想不到井老是存着心思要把我给掏空啊……”
“想要掏空你陶知谦，只怕十天八月也做不到。啧啧，《聊斋》、《一千零一夜》，嘿，正好可以让我那些眼高于顶的学生也见识一下……”想到那几个不成器的学生，井飞云顿时一阵没好气。
其实这些学生，只是家族关系的一些晚辈，这才被他经常待在身边教导，并非是那种传承衣钵的师生关系。
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而后才有天下。对圣元大陆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家族往往都会放在首要位置。
到了午时，两人吃了一顿非常家常，但也很丰厚的饭菜。
随即两人来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