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王天成这三人若是他手底下的官员,他现在直接就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外加一堆责罚。
但现在面对三个十岁上下的少年,底下又这么多人看着,他即便是想要发作,也根本就拉不下这张脸皮。
至于那剩下的七名书生,人家前三名都没有说得太多,他们屈居人后,又哪里好多说话。
于是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四五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虽然情况有些怪异,甚至于接近诡异,不过接下来的斗花,该继续还得继续。
书童组除了斗书法,还有一个文斗。
文斗包含的形式多样,有比斗双方各自讲故事,比故事的精彩程度。有双方就某一事物或观点进行辩论,等等之类。
斗花的文斗只有讲故事,这也是从节日的氛围方面着想。若是双方辩论,往往会争论个面红耳赤,甚至于辩论个没完没了,几天几夜也不是没可能。
和斗书法相比,文斗无疑精彩了许多。而且经过裁判席评定出的前十名,无不是有着真材实料,故事即便要差也不会太差到哪里去。
书童组结束斗花后,已经是下午申时初。
和前面的书生组和书童组相比,秀才组不但有文斗,更是多了一个武斗。
秀才组参加斗书法的有一百八十多人,和前面的书生组和书童组相比,人数显得有些寒酸,但是热烈气氛却不是前面两组相比的。
就好比,看两个小孩子打架,和看两个成年人打架相比,明显是后者给人的感官刺激更加强烈。
“这次想必又是张楚天张公子赢得花魁吧……”
“那还用想?张公子都连续五届都赢得书法的花魁,也不差这一届了……”
“听说张楚天的书法已经要进入第二境了,这可不得了啊。还好张楚天今年就要参加州试,否则以后也不知道还能有谁才能在秀才组出头啊……”
“书法当数张楚天,文斗当数莫少童,不过听说都城的包玉清包才子也来了,恐怕是有一场好戏看了。至于武斗嘛……嘿嘿,除了高胜还有谁?”
……
台下人群嘈杂议论,秀才组的斗花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讨论着谁胜谁负的问题。
如果说书生组有意外,但到了秀才组就很难有什么意外了。能够在秀才组闯出名次的,无一不是有名气的秀才,人们基本都听说过,心里也能一本谱。
就在台下人群还在热论不休的时候,参加斗书法的一百八十多个秀才已经上了台。
“张楚天怎么又来了……”有秀才暗自叹气。
很多秀才看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青年,都是一阵不甘和无奈。
张楚天生得白净,的确有一副好皮囊,眉宇间有一股掩藏不住的傲气。
台下也有不少人呼喊着张楚天的名字,替他呐喊助威。有不少的少女,更是痴痴地望着张楚天,神游天外。
人的名,树的影。
往年五届的书法花魁得主,已经让张楚天积累出足够的名气和威望。
台上有不少秀才,向张楚天打着招呼。张楚天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在他心中,他根本没有将台上的这些同辈人放在眼中。
五年都夺得书法第一,让他颇有种强者无敌的寂寞感慨,早就已经把眼光放在了举人层面。今年他就要参加州试,以他的才情,很有可能考中举人,他已经做好准备,在举人中也要继续绽放光彩,独领风骚。
陶知谦一脸神情淡然,在属于自己的书桌前默默地研磨墨汁,只听一声“开始”后,便开始凝神静气。
书法第二境,已经初步触及了书法意境的层次。陶知谦刚刚进入书法第二境,还不能很好掌握,此时只能通过收敛心神,缓缓进入书法二境的心境。
台上其余秀才已经开始动笔,很多秀才行云流水,一笔挥就。有的秀才,稍作沉思,但一行字也很快写完。
展示书法,并不是写文章,需要长篇大论。一般少的五六个字,多的也就十来个字,这么少的字自然费不了什么时间。
写完书法后,秀才们纷纷下台离去。
经过张楚天的书桌前,秀才们纷纷忍不住将目光看过去,忍不住倒吸凉气。
“想不到张公子的书法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只怕离书法第二境也没有多少距离了吧?”有人忍不住惊叹。
“哼,书法第一境只要勤学苦练,很多人都能有机会达到。如果说书法第一境如过江之卿,那么第二境就是寥寥无几。没有领悟,没有天赋,没有机缘,书法第二境哪是这么好达到的……”有人冷哼,不过那语气中,分明就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张楚天正在下台,听见后面轻声议论,嘴角撇起一抹不屑。
不过作为以往五届的书法花魁,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不屑。
初时还不显眼,但等台上众秀才纷纷下台去,台上独留的陶知谦就变得很是突兀显眼。
“他在干什么呢?”
“他不会是出什么状况了吧……”
“怎么回事……”
……
台下人群议论纷纷,满是疑惑地看着台上的陶知谦,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公子他怎么了?”胡若雪有心担心的看着陶知谦。
李清儿紧紧地盯着陶知谦一阵,良久才松了一口气,疑惑道:“看公子的状态,应该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好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
“状态?”胡若雪几人不太听得明白,不过听陶知谦身体没出毛病,他们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对于李清儿的医术,胡若雪几人都是深以为然的。
裁判席上。
“是他?”王云寿死死盯着陶知谦,眼中有着难以掩藏愤怒。虽然陶知谦上次和他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想他王家何等权势,朝中有人为官,他王云寿也是大权在握,在梓州是数得着的人物。陶知谦只不过一个区区秀才,竟是凭着圣院下议员的身份,将他逼到了墙角。